老头摇头晃脑地道:“这位先生和小姐都文质彬彬的,只有你,像是一个习武之人。齐鲁大地,习武成风。紫微大帝统御四方,习武之人崇而拜之。崮顶的紫微大帝庙,基本都是生男儿的家庭前去上香的。你们难道真不知道?那你们来这儿干什么?”
胖哥一时答不上话,我赶紧道:“老人家,我们几个只是觉得紫微崮这个名字威武又神秘,心中一时好奇,这才想上来看看。崮顶有紫微大帝庙的话,那我们也去上一炷香吧!”
老头指着摊上一大堆香道:“买我的香吧,这可是正宗的檀香味。山上那些香,闻起来有股琉璜味,不那么舒服的。”
胖哥眼睛一亮道:“老头,你这儿的香就算了。我们都是信佛的,去拜紫微大帝干什么?你这摊上还有袁大头啊?这货正吗?”
老头不屑拿起一枚袁大头递到胖哥面前道:“你拿这枚袁大头摔那石头上试试?要是摔坏了,那你们就拆了我的摊。这可是正宗的袁大头,是我年轻时从乡下收来的。”
胖哥试了一下,袁大头毫无无损,他又对着袁大头边缘吹了一口气,手指捏着放到耳边听了一会道:“倒是真货!老头,你这儿有多少?给我来十枚。”
老头乐滋滋地道:“年轻人,看来你是识货之人。要不要来点稀罕的?就是不知道你们身上钱够不够?”
胖哥一瞪眼道:“我们三个都很穷,穷得只有钱。你一个山里老头,还能有什么宝贝?敢在我面前说大话?”
老头背后还有一张方桌,只不过上面用污黑的粗布盖着。听到胖哥的话,他嘿嘿一乐,把身后的布掀开了。我的天!那张小方桌上,居然摆放着五六件青铜器。我们三人都很惊讶,也立即来了兴趣。可是细观之下,我立即确定了,这些都是做旧的,根本就没什么价值。老头见我们三人都说是假货,而且还摆出了理由。他怏怏不乐地道:“我这儿怎么会有假货?你们买不起就少来乱说。”
楚雅忽然问老头道:“老人家,你这儿还有那么多旧印章,这是怎么卖的?我可以看看那枚鸡血石的吗?”
老头脸上终于有了点喜色,赶紧把那些旧印章放到了楚雅的面前。楚雅仔细地看了一会,突然眼中现出一阵疑惑和惊喜。她拿起了老头摊上的一枚也说不出是什么材质的印章说道:“老人家,我就要这枚印章了。你开个价吧?”
老头一看,立即变了脸色道:“小姐,不好意思。这些印章都可以卖,唯独这枚不行。刚才我从袋里拿出来时,不小心混在里面了。”
见楚雅执意要,老头坚持不肯,我在旁劝道:“楚雅,君子不夺人所爱。老人家不肯卖的东西,你何必强求?”
老头对我点点头道:“还是这位年轻人明道理。这位小姐,这枚印章是当年给一个兄弟刻的,他一直没能来取。我等了他二十多年,如果卖给你了,万一他回来了呢?”
我给老头递了一支香烟,又顺手给他点上了火。我装作很无意的样子和老头聊起了紫微崮,向他打听这儿的风土人情。没曾想,背后忽然感觉热热的。还没回头,楚雅惊叫道:“忘川,你的烟头……”我真后悔,因为和老头聊得太热络了,右手指夹着的烟头,居然无意中引燃了老头摊上的一堆纸钱……十几分钟后,我花了五六瓶矿泉水和三堆纸钱的钱,终于摆脱了老头的纠缠。一路上,这事成为了胖哥与楚雅打趣的话题,在快乐中,我们几个终于来到了崮顶。本以为微紫大帝名头大,他的庙肯定也很大。没想到所谓的紫微大帝庙,还不如乡下寻常所建的土地庙。这让我们三人很是失望,幸好站在崮顶,能一览四周的景色。瞧了一会,我对着楚雅说道:“楚雅,你们发丘和我们摸金本出自同门。我想你也应该瞧出这儿是风水宝地了!周边的小山围绕在脚下,还有一条江从南面蜿蜒而过。是不是很有帝王之气?嘿嘿,搞不好赵王陵还就在这紫微崮中。”
楚雅瞧了好一会,也是脸露喜色道:“忘川,看来这趟我们没白来。你瞧这崮顶很平坦,神奇之处,还在它是长条形的。山脚下那些小山包,也是一个个小崮,看上去就像朝臣手中的玉笏。这万笏朝天的景象,倒确实是有帝王之气。崮顶也像是帝冠,可惜这崮顶上有一道深沟,把这帝冠斩断了。”
我乐呵呵地道:“这就对了!帝王之气有了,可帝冠被斩断,就是说葬在这儿的人,哪怕后人成了大事,也不会把江山坐稳。楚雅,赵王司马伦是八王之乱的始作俑者,他曾篡位做过短短的几月皇帝,这不正好应验了你的说法吗?看来,这个紫微崮,就是魏通藏宝图上北斗七星的斗柄上最后一颗星瑶光,也就是赵王陵的所在。”
紫微大帝庙被我们三人瞧了好久,确定里面没什么机关,更不可能与赵王陵有什么联系。胖哥指了指西边的太阳道:“时候也不早了,我们赶紧下山吧!既然你俩都认定赵王陵就在这紫微崮上,那我们今天就下山好好休息一番,养好精神明天开始在崮内转悠。”
我们上了车后,楚雅忽然说道:“胖哥,别整天想着享受。你一路上留意些,咱们今天就到山脚下那个老头家借宿一晚。”
胖哥可不乐意了:“老头脏兮兮的,又是残疾人,看着就不舒服。我开快点,到山脚下寻个镇子,找一家干净的旅馆多好。”
楚雅神秘地问道:“忘川,你猜我在老头的摊上,为什么想买那颗旧章?”
我不假思索地回答道:“你搞古文字研究的,可能那枚旧章上有你喜欢的古文字吧!”
楚雅摇了摇头道:“才不是呢!忘川,我偶尔翻到的那枚印章,上面的四个字是‘萧一民印’。当然,这有可能是巧合,但那老头本就在卖古玩仿制品,说不定还真有些名堂呢!”
我惊呼道:“萧一民?那不是我爹的名字吗?虽然我不记得他长什么样了,但这印章名与我爹的名字一样,那就真有点意思了。咦?老头说过,这印章是他二十多年前给他兄弟刻的,可惜他兄弟一直没来,他嘴里的那个兄弟,会不会真的是我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