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师傅不跟我们一起下墓了之后。胖子就特喜欢雷管和枪这种东西。用他的话来说,我的运气实在是太倒霉。没这些东西他就没安全感。梁平有些迷茫的问道:“确定是雷管吗?这墓里哪儿来的雷管,就算是清朝带进来的土炸弹,现在能点燃就不错了。”
但随即。我就闻到了一股硝烟味。胖子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道:“绝对没错,他们在定向爆破,听我声音就知道。”
那声巨响过后。有稀稀拉拉塌陷的声音传来。山谷里本就安静,声音顿时传得很远。疯狗沉默了一下就对我们说道:“这前辈说,是墓门的方向,他们在炸墓门,有人进来了!”
梁平和柳飘飘立刻拎起地上的东西。我发现跟着我们的南派伙计少了几个。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也懒得问了。他们之前来找我的过程。应该并不是像胖子说的那么轻松。听见爆炸声音我心急如焚。胖子过来扶住我。几人立刻往那个方向赶去:“可能是秦沐他们,时间差不多也到了,发现我们一直没有上来,直接下来找人了。”
“但是他们的氧气瓶根本不够啊。”
柳飘飘有些茫然道。她背着一个和他差不多高的氧气罐健步如飞。场景看起来很是怪异。胖子捏着嗓子道:“这你就不懂了,如果按照我们当初约好的时间到了,他们就得直接把……咳,但是这样一来南派的伙计肯定也不会听指挥,秦姑娘应该是想下墓来找人,氧气那不是大事,最重要的那是一颗对咱们家八月关怀的真心~”这阴阳怪气的声音。楞是把我们都听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要不是我现在含着输氧管没法说话。早就损回去了。虽然浑身还在剧痛之中。不过有了梁平削出来的拐杖。药膏也一直在发挥着作用的情况下。我也能渐渐跟得上他们的脚步了。一行人立刻就朝着刚刚爆炸的方向赶去。至于苏树驯服的豹子。就让它留在了原地。疯狗说这里有不少动物。如果这豹子贸然踏入别的地方,会被视作侵略。我们可能遭受其他动物的攻击。一想到那条蛇,我现在还头皮发麻。能清清楚楚的回忆起它嘴里吐出腥臭的气息。和黄金一样的蛇眼。“不对啊,八月。”
走了大概几分钟,胖子突然又开口。我们两旁的药材开始变得更加奇形怪状。开着粉白小花的。结着黑青色果实的样样都有。好在没有像之前那个娃娃头一样恐怖的存在了。仅有几个看起来像是在虫子身上长出来的药材。让我不由得咽了一口口水。看到我走路的速度逐渐加快,胖子就放开了手。胖子说道:“疯狗不是说那墓门放血就能开吗,他们那堆人虽然比不上咱们,但绝对不是没见过世面的青头,就这种地方居然还要拿雷管?”
我大腿骨应该还在愈合的过程中。走路的时候痛出了一额冷汗。听到胖子的话之后。我心里咯噔一声。突然也意识到了这件事。梁平斟酌了一下就说道:“他们应该是已经中招了吧,没办法打开那座墓,所以才用了雷管。”
连疯狗也点了点头。“那个放血的地方相当显眼,他们应该不可能看不到,我问过这个老前辈,他们当年是直接打了盗洞下来的,说不定秦小姐二爷他们,找到了盗洞,下来会比我们快不少,但是这里面的空气……”这里面的空气没人告诉他们。根本就无法防备。基本上都会中招。一想到这里我心里又焦急起来。脚步也不由得加快了许多。我们脚下的泥土是深黑色。这点起码和外面草原上是一样的。药材少了之后我的嗅觉灵敏了许多,就嗅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是炒熟的土味!古墓上面的那层封土一般都会用熟土。这样可以上千年寸草不生。而在这药谷里面肯定不存在。我嗅了一下,就意识到了一件事情。我们脚下还存在着一个巨大的空间。被一层熟土和上面的药材隔了开来。这样它们的根系不会扎到古墓之内,破坏整个古墓的稳定性。那一声爆炸之后,声音就沉寂了下来。不管是说话声还是脚步声。再也没有传过来。就算他们真的炸开了华佗墓。那应该也会先清理一下再进去吧?再说如果华佗处心积虑的做到了这一步。我不相信他的墓把墙炸开就可以进去。那么更麻烦的一个可能性。就是秦沐他们可能触动了另一个机关。我们紧赶慢赶了大概半个小时。周围的景色完全变了一副模样。之前种的密密麻麻的药材,终于开始少了起来。出现的则是各种小土包。有些土包前面还竖着一块明显是砍了药材做成的木牌。在谷里稳定的条件下。虽然已经陈旧腐朽。但是还依稀辨认得出字迹。虽然我很想仔细的看一看,不过时间紧迫。胖子转头打量一番,就乍舌:“这是个万人坟啊,之前进墓的人应该都埋在这儿了,何必呢?”
疯狗冷飕飕的说了一句:“越往华佗墓走,他们的感觉就越来越清晰,如果你身体已经烂了,但自己还能感觉得出来的话,你也会很想死。”
“所以这里的人还……”胖子闻言立刻惊恐地看了一眼坟包。就好像下一秒那里面就会爬出一个人来。“如果我们这次解决不了的话,我们也会变成这样,不过现在二爷如果也下来了,不算太无聊。”
疯狗突然露出一个笑容。看得我有些惊悚。觉得这个人脑子不太正常。越往里走坟包越密集。但是许多都只有一个小小的凸起。甚至还有一具白骨。就这么摊在地上。在我们路过的时候,它的左手抬了抬。但没有更多的动作了。疯狗轻描淡写的说道:“在这里待的久了,他们自然不想就这么等着自己腐烂,基本上所有人到了最后都会朝着华佗墓走,可越往里面走感觉就越清楚,不论是疼痛干咳。”
“还是虫子在你身体里蠕动的感觉,都清清楚楚,所以基本上没人能够坚持到最后,就算到了也没有血可以放。”
说到这里,他突然停下了脚步。我抬头看去。我们已经走到了一条银色的河流的边上。仿佛被融化的纯银一般横贯在黑色的土地。这河并不宽,而在河对岸则是巍峨而沉默。在这里伫立了上千年的华佗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