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人也是倒霉催的。在他们镖局的职业生涯里,碰上强大诡物的次数屈指可数,原因无他,一般来说,地元境和天元境的诡物是比较少见的,加害凡人的大多是阴险狠毒的人元境诡物。可是白朴有比较特殊的体质,诡物图鉴赋予他的【厄运重重】!这就导致白朴碰见诡物的概率远高于常人,所以秃顶男子三人属实是地狱无门就在旁边了。马匹在秃顶男子的抽动下跑得越来越快,而那天空的血月也似乎更加刺眼。“再快点!”
秃顶男子额头上冷汗涔涔,他听到了两侧传来密集的碎裂声。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碎石林里爬出来!“老大,你看那是什么!”
一名小弟指着前方的一块高耸的铁石惊叫。“什么?”
秃顶男子转头望去,瞳孔骤缩。“啊!——”惨叫划破夜空。穿梭在碎石林里的白朴眉头微挑。好像,身后有尖叫声?白朴回头看了眼。别说,血月辉映石林,这景象诡异万分,却有种恐怖的美。“这铁石县到底出了什么问题,得查明白,说不定那占据剑山的诡物值得我收容!”
白朴眯眼思索,“而且剑山上的铁石可是打造兵器的好材料,被诡物占了多可惜。”
白朴和大公鸡飞速前进,一路上没有遇见任何异常。甚至后半夜白朴直接在碎石旁宿营,坐以待诡,就这愣是没有诡来找。黎明时分,随着大公鸡一声长鸣,白朴无趣地朝铁石县城走去。站在大道上,白朴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他怀疑自己眼前出现幻觉了!什么鬼?为什么铁石县城这么大!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堪比大型县城的城池。高大的铁石城墙里里外外足有三层,城墙之间一座座高大宅府拔地而起,看起来壮观繁华,根本不像一个贫瘠的小县城。“我这是来到省城了?”
白朴喃喃自语,朝县城走去。出乎意料,大道上行人寥寥,且都面色疲倦,没有与人交谈的兴趣,与白朴相遇头都没有抬。“怎么会没有人呢?”
白朴观察着他遇到的每个人。这些人的疲倦是写在眼里的,像是背负了千钧重担,从他们的目光里你感受不到生活的热情和生命的朝气。男女老少皆然。白朴随手拦下一个中年男子,问道:“兄台,你出城是做什么?”
中年男子抬起皱纹丛生的脸,黑眼圈沉重浓郁,沙哑说:“哥,我今年十八。”
“你扯淡的吧!你这至少四十岁!”
“哥哥,我真十八。”
白朴抿了下嘴:“你说的是年龄还是……”“年龄。”
“十八岁……嗯,十八岁……”白朴摩挲着下巴,难以置信。“我出城做工。”
“做什么工?”
白朴看了看十八岁中年男子背后的背篓,“都住那么大的房子了,还去干活?”
十八岁中年男子木然地说:“背石头。”
“啥?”
“背石头,而且那些房子不完全属于我,我只付了首钱。”
“首钱是什么意思?”
“哥,我很忙,没空给你解释。”
十八岁中年男子摇摇头,绕过白朴走了,留下一句小声的话,“很久没有人来铁石县了,你小心点哥。”
白朴莫名其妙地,再三确认城池里没有诡气肆虐,此地并未沦陷。如此才继续向前走,又拦下一名女子询问:“姐姐,你有房子吗?”
“有,怎么了?要去坐坐吗?”
女子同样倦怠。“能去坐坐讨杯水喝自然是极好的。”
白朴笑道。“我只是客气客气。”
女子翻了个白眼,“我还要工作呢。”
“也是去背石头?”
“嗯。”
女子说完就迈步走开。白朴追上去连珠炮似地问:“背什么石头?哪里来的这么大的宅子?首款是什么?”
女子被白朴追着问,迫于无奈,回答道:“背剑山铁石,宅子是巡夜局局长给的,首款是未至款!”
“未至款?”
白朴觉得这个词和首款联系起来,让他想起了一个熟悉的事物!接着,他又拉住几个行人问了问,终于确定了自己的想法。这所谓的首款,就是首付,未至款就是每天要付的贷款!“房贷?”
白朴震惊了。这个时代的人也有这个“智慧”?白朴走入铁石县城,街道两侧店铺稀少,生意惨淡,他直奔巡夜局。矗立在县城中央的巡夜局气派恢弘,大门是精品大理石铸造的门楼,高达二十米,两侧镀金写着“剑山采石贷款大宅,为国献金享安居之乐!”
“陌生的熟悉感……”白朴走向巡夜局。看守大门的巡夜人看到白朴,眉头一皱,喝问道:“什么人?”
“书生而已。”
白朴微笑道,塞给巡夜人几两白银。巡夜人看了看白银,忽然变了脸色,笑道:“你来巡夜局做什么?”
“游学。”
“游学?呵呵,那也不是必须要见局长吧?”
“小生每到一地,必探究风土人情,以增学识见闻,烦请大哥引荐?”
白朴又多给了些白银。巡夜人眯了眯眼,淡淡一哼,把白银收了,又说道:“引荐可以,但白银可敲不开这里的门,这样吧,你去背些铁石回来!”
“必须背吗?”
“必须!”
“好吧。”
白朴告辞。巡夜人看着白朴消失在拐角,冷哼一声,讥讽自语:“哪里来的毛头小子,不知死活。”
这句话自然被白朴听到,白朴当即有了判断。这里的巡夜局,不太正常。当然,去背铁石进来未免麻烦,白朴直接让黑雾鬼包裹身体,如鬼魅一样跃过高墙,潜入了巡夜局中。巡夜局金碧辉煌,雕梁画栋,堪比王爷府,入眼所见,皆是奢靡华贵。‘’一排穿着暴露的侍女端着珍馐走过,裙摆飘动,诱人色心。只是,白朴觉得,这些侍女的步伐,略有僵硬,像是诱关节炎似的。白朴跟在侍女身后,走到了巡夜局内院,接着一个闪身,进入了散发着淡淡芳香的内堂。堂内,一名身材臃肿的老爷坐在太师椅上,色眯眯地看着侍女们,说道:“把衣服脱了,让我看看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