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就走了。临走之前,宋娇娇给他收拾好了东西,现在冬天天气冷,用不着换洗衣服太勤快,况且出门在外,干什么都不方便,更没有那么多讲究。她总共就给他收拾好了几件备用的。王夏荷唠唠叨叨不放心,去灶房里呆了半个多小时,把家里的香肠,还有腌好的咸鸭蛋,准备了一大包。陆平安也不舍得大哥走,把自己最喜欢的弹,一块塞进背包里。陆悍荇带着一家人的嘱托上了路。男人走后,好像缺了点什么,又好像日子还得照常过。总之她的挣钱大计,始终没变。她给他拿了一百多块钱捎着路上花,起初陆悍荇还不愿意要,在她再三坚持下,这才接下,毕竟男人在外面,不能不带钱。缺了这笔钱,家里的日子,就稍微没那么宽裕了,毕竟正盖着房子,为了省钱,她的小型砖窑厂,正式开了起来,烧出来的砖,一部分自产自销,另一部分则卖给村里人。她没有破坏市场,砖价跟刘家砖厂的价格一样。起初,村里人都不相信。一个娇滴滴的女娃子,能烧砖?简直天大的笑话。可宋娇娇不仅烧出了砖,还用自家的砖盖起了大瓦房。眼见着大瓦房一天比一天高,一天比一天像样。凡是路过的人,都馋的直流哈喇子。要是能住上大瓦房,谁还想住茅草屋,冬冷夏热不说,还不牢固,每年都有被暴雨或者暴雪压塌的草房子,谁都不想在睡梦中,被坍塌的房子砸死。可又有什么办法。整个沂水县,只有刘家砖窑厂一家,而他们王家村在最北边,相隔十几公里,光是步行,一来一回就得好几个小时,如果想盖大瓦房,猴年马月才能把砖瓦都拉回来,那还干不干农活了,吃不吃饭了?以至于全村,住上大瓦房的人家,寥寥无几。可如今,眼睁睁地看着,原来最穷最落魄的陆家,成了唯二住上大瓦房的人家,村里大部分人家都坐不住了。尤其是张巧嘴,她一直以来的梦想就是住上又大又宽敞的大瓦房。张巧嘴在砖窑厂里东摸摸,西摸摸,嘴里啧啧称奇,眼睛里闪着精光,要不是身上的兜太小,她高低得揣几块红砖回家。“娇娇啊,”张巧嘴笑眯眯地挨近宋娇娇,凑近乎,“咱们都是一个村子里住着的,你烧出来这么多砖,你家盖房子肯定用不了,你先借给我几百块吧,等婶子买砖了,马上就还你。”
宋娇娇一把拉住她的手,“婶子说这话可就太生分了,什么借不借的。对了,听说婶子您闺女给买了一个收音机,借给我使使吧,我得听听天气预报,哪天有雨,哪天下雪,也好提前防备不是,婶子放心,等房子盖好,我马上就还给你。”
张巧嘴僵住。她闺女买的录音机,她自己都舍不得用,想借?下辈子吧!宋娇娇哪里会放过她,故意扯着嗓子喊:“婶子刚才也说了,咱们都是一个村的,不会连这点忙都不帮吧?”
对上宋娇娇皮笑肉不笑的脸,张巧嘴整张脸都憋成了紫红了,赤橙黄绿青蓝紫,把五光十色,表现了个淋漓尽致。旁边看热闹的几个大娘见状,纷纷捂着嘴嘲笑起来。仗着闺女孝顺,张巧嘴平日里可不少在村子里吹嘘,惹了不少人的嫌弃,如今还想空手套白狼,说是借砖,可谁知道还不还呢?真把别人都当傻子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