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件事情,桑桑就是赶紧将对方面具摘下,好让项邈得以多呼吸一些空气。项邈本来在面具后面就因为心慌气短,拼了命在喘气,这会儿面具一摘下,他喘的更贪婪了。自己需要的是能把呼吸稳定下来,但是项邈知道自己一个人做不到。正当项邈四下摸索桑桑的手时,自己胸口突然被按住了——桑桑见项邈没办法调整自己呼吸,也没愣着,赶紧将自己手放了上去,同时有规律的向下按压,而后缓缓卸力。起初她还能感觉到项邈胸口仿佛有一头蛮兽在和自己手做抗争。但随着自己轻声命令项邈配合自己,那胸口的蛮兽也一点点被驯服,顺着自己按压的力度开始呼吸。或许是因为桑桑自知自己天生痛感迟钝,做不到与别人共情,在别人痛苦的时候说不出一句安慰的话来。只能用一系列安抚的动作告诉项邈——我在你身边,你不会有事的。等呼吸开始有规律之后,项邈状态终于好了一些。也就在这时,桑桑似乎是想将手移开,察觉到放在自己胸口上的那只手力度变轻之后,项邈一把将其捂住。“我只是给你拿个枕头。”
桑桑一边解释,一边拍着项邈手臂示意对方松手。靠枕就在旁边,桑桑稍稍挪一下身子就能到,可项邈一直用目光追着桑桑的脸。“怎么盯得这么紧,我又不会突然消失。”
桑桑说罢,扯过一个靠枕垫在了项邈脑袋下面。可项邈的眼神还是一直在追,眼角那一圈通红谁见了,都恨不得可怜几下。桑桑也问了下外面鬼差,到药王街需要多久。其中一位鬼差回答,药王街几乎与入市口遥遥相对,他们就是走的再快,也得需要一柱香的时间。听时间还很长,桑桑便建议项邈闭上眼睛休息一会。为了让项邈放心,桑桑继续将手放回了对方胸口,并轻轻拍打着——项邈现在的心跳几乎是自己两倍,快成这样,体温少说也比正常温度高出3,4度了。【不会是伤口又感染了吧?】桑桑心中害怕,手也下意识去碰向项邈的衣扣……哪知项邈就跟遭了什么医学奇迹似的猛坐起来,握着自己手腕,说什么都不允许动他的衣扣。项邈起初还只是看着桑桑眼睛,可不知为什么,他目光在一点点下移——从船上没忍住吻上桑桑脖子那一刻起,项邈就知道,自己对她再也做不到心无杂念了。哪怕只是看着而已。项邈现在就像滚水一般在自己面前沸腾,桑桑就是把眼睛闭上。耳朵也能听见咕噜噜的翻滚声,皮肤也能感受到那烫人的高温。这叫她如何才能察觉不到项邈眼睛里漫出来情丝?当滚热的气息贴近自己耳尖的时候,桑桑没躲。软酥酥的蠕动感贴上自己脖子的时候,桑桑还没躲。可当自己另一只手腕也被项邈握住时,桑桑可算慌了:“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
桑桑这句话几乎是压着嗓子吼出来的,一下子就给项邈定住了。约莫过了三秒,桑桑便觉项邈脑袋重重一落,而后搭在自己肩头。紧接着,自己腰身也被项邈固住了:“别动,就这样,算我求你。”
求?这个字能从项邈嘴中说出来还真是稀奇,再加上项邈这会儿声音沙哑,着实是让桑桑心软又心疼:【算了,他喜欢这样就随他去吧……】项邈病成这般模样,桑桑也不忍心再和他唱反调。起初还好,但时间久了,桑桑头上也开始渗出汗珠来——体温这么高一个生物紧紧贴着自己,不热才怪。等到了杏堂门口的时候,桑桑一脖子汗,项邈则跟水里才打捞上来一般。那杏堂,其实就是一间满是柜子的药铺,完全和外面的药铺没什么区别。唯一的区别在于,杏堂里面一小抽屉药材,或许可以买下外面一整间药铺。桑桑一进药铺,还没来得及指名要见戚老板,里面的小厮见项邈头上盖着一张白色面具,立马匆匆跑到后堂,将戚老板叫了出来。戴白色面具的人在青龙鬼市,算得上是活祖宗的存在。要是出了什么事,掌管整条街市的鬼王是要亲自下来问道。所以作为鬼市里面的老实商户,戚老板也很怕带着这种面具的人死在自己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