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上大队上贡的，什么时候少过他们东西了？”

“他这次没得到好处，发话说，过几天还回来。”

老胡头皱着眉头想了想，说：“你之前忽悠他的话，他什么反应？”

秦振帆赶紧解释：“我那可不是忽悠，我说的都是大实话，他自己信不信是他的事了。如果我这话去跟二队长说，你信不信他明天就能坐驴车赶过去一探究竟？”

老胡头笑笑：“你说的真是真的？”

“那当然！”

“你不讨厌这人嘛？怎么还和他说真话，像是在提建议。”

“那是因为，我想试试看能不能让队里人先开窍，毕竟如果大家都吃得饱穿得暖，也不会总盯着我家了。环境都变了，谁还会在乎你是什么身份出生呢？”

老胡头笑得意味深长，但是可以看出来是发自内心的开心。“你这个娃娃，有意思。”

他说完便站起身，往屋后走去。“叔，你干啥去？”

“去把地再收拾收拾，争取明天早点能把兔子捉回来。你先睡。”

秦振帆一听还是不放心，不管怎么说这是在山里，天有那么黑，他把碗筷草草的收拾一番，赶紧跟出去。“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早点睡。”

“我不放心你，天太黑了，我怕野猪过来。”

老胡头点点头，就这样带着秦振帆干到深夜，把后院收拾得干干净净，进出便捷。看着摆放整齐的兔笼，他露出了满意地笑容。“就这样，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兔子不难抓，更何况还有老胡头这种经验丰富的猎人，只花了几天时间，他们编制的兔子就都装满了，秦振帆挑挑拣拣，选了最健康的一批，大约十几只左右。“先养着，等到它们下几窝，我们就要给它们扩展地方了。其实，说实话，如果能养狐狸就更好了。”

秦振帆看着眼前毛绒绒的小兔子，若有所思地说道。“没事，一步一步来，不着急。以后有条件了，你想养什么都可以。”

秦振帆笑笑，说：“这一波大约可以做个十年的样子，等到之后，再搞这种单纯的养殖业，不好赚钱。”

老胡头有些惊讶的打量着他：“你怎么知道的？”

秦振帆心想，完了，自己嘴快说错了话了，这种关于未来发展的话，以后还是少说为妙，不然被人家怀疑，还会把他当成怪人。“嗨，我就是随口这么一说。自己心里估计的。”

“那你还能估计什么？”

老胡头有些刨根问底。秦振帆故弄玄虚地笑笑，指指天上。“现在世界上最强的两个国家，都在争这个呢，以后肯定也是这个最牛。”

老胡头看看天，一片湛蓝，像是一望无际的梦幻海洋，点缀着绒绒的云朵。“好啊，有希望就是好的。”

“对，科技发展和进步，肯定有希望的。”

“我觉得，你抽空还是得去一趟二队。”

秦振帆一愣，“二队？为什么？”

“你去就是了，王志高不会听你忽悠的，你也去忽悠忽悠二队长。”

老胡头笑盈盈地，眼神里带着坏坏地味道。秦振帆当然懂他什么意思。王志高这种草包没办法给村里的人找到好出路，大家就只能饿着肚子过一天是一天。但如果真有出路，自然需要强有力地领导者去执行。纵观整个乡里，也就二队长最年轻最有闯劲。秦振帆现如今不敢太露锋芒，苟一天是一天，就养兔子这事，他还是提心吊胆地在做呢。他不确定去找二队长刘路勇是不是好的选择，不过既然老胡头说了，他心里多少有些动摇。老胡头猜中了他的心思，说：“如果，你相信你自己的判断，就更应该去找刘路勇。这是在给你自己留后路，留保障。”

秦振帆被这么一点拨，犹如醍醐灌顶。“只要有志同道合且手里有些权利的人支持我，那么我就不会被彻底判死刑。”

老胡头点点头：“这事，最好是不被人发现，只不过很难。你爹、王志高、还有一直想要侄子顶替你去上大学的赵胜利。这些可都是定时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爆炸，到时候你私养兔子的事情，如果是他们来决定，那你必死无疑。如果有那么一两个可以帮你说话的，也许还有回转的余地。”

“胡叔，你说，那刘路勇可靠吗？”

老胡头弹了弹手里的烟灰，慢吞吞的站起来，又将兔笼给检查一遍。“可不可靠，得你个人去接触。赶明，我还得抽时间把这个山洞给封一下，用铁丝或者尼龙网都可以。这样闻到气味的动物应该就不会进来捣乱了。”

秦振帆看着他自顾自忙碌的身影，知道给自己找后路这事迫在眉睫。冬天的收购很快就要到来，秦振帆到时候还要提前去走动。剩下的几个月，就算再多抓些兔子回来，产毛量也不会很大，这就要求他必须做好兔毛品质的把控。所有的一切，都不能受到一点点外界的干扰。翻来覆去想了一夜，秦振帆第二天一早就去了二队，这是他躲上山这么久以来，第一次下山。秦振帆背了个小包下山，里面装了些老胡头自己弄得腊肉和腊肠，他挑了最不好走的路，沿着竹林往村子走去，还好自己的破茅草屋在村子的最外沿，靠近竹林的地方，他在林子里探头看了一会，发现秦璞玉正要出门上工，后面跟着小妹和蹦蹦跳跳地小弟。秦振帆在竹林里学了几声鸟叫，秦璞玉顿时停下了脚步，在原地愣了一会，突然说：“小弟，你带妹妹先走，我去竹林里解个大手。”

小弟秦千帆不满地责备道：“大姐，你真是懒驴上磨屎尿多，早上都拉过一趟了，你还拉。”

“哎呀，闹肚子，不说了，你赶紧领着妹妹，好好地别欺负她知道吗？”

“知道啦知道啦。”

秦千帆不耐烦地应着。秦璞玉十分迅速地跑进竹林里，找到背对着自己家屋子的一大片灌木林，探头看了一会，便蹲了进去。她自然不是真的来解手的，只不过小时候大哥和她玩躲猫猫，他们有过这样的约定。只要秦璞玉找不到大哥了，大哥就学鸟叫。那么他肯定是躲在自家屋后最大的灌木丛里。果然，秦璞玉刚蹲下，秦振帆就从旁边挪了过来。“哥！真是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