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月玲并不知道唐城有系统在身,此刻的她,只是以为唐城真的是从自己的反应中看出了问题,所以她不敢与唐城对视,选择了主动闭上双眼。对方的反应,令故作玄虚的唐城心中暗笑,略微停顿之后,唐城继续言道。“你闭上眼低着头,是担心我从你的表情和眼神中看出其他的事情,这恰恰证明了你在心虚,也说明我刚才的那些判断都是正确的。”
说话的功夫,唐城又一次挪动脚步,再次回到黄月玲的身后,笑着伸出右手又搭在了对方的肩上。“我刚才说的只是密码本的事情,接下来,咱们该聊一聊你的那些同伴了!”
从身后传来的声音,令黄月玲几乎抓狂。此刻的她,觉着从身后传来的这个声音是天底下最讨厌的声音,可她的双手已经被绳子牢牢捆住,根本无法用手捂住耳朵。“你想不想知道,我们是怎么发现你的?”
唐城并不是一味放追问,在黄月玲再次绷紧身体之后,唐城突然变换口吻,提到了一个令黄月玲无法拒绝的问题。黄月玲来重庆一年多,才被唤醒还不到三个月,基本上还算是个情报新人。可黄月玲自己却觉着手段高明,按照她自己的理解,自己不该这么轻易被发现才是。“说实话,我们最先注意到的只是那间裁缝店,注意到你,是因为最近这一段时间里,你经常出入那家裁缝店。按照惯例,每一个出入裁缝店的人,我们都多了必要的调查。按照我们调查的结果,依照你的收入,似乎并不具备频购买衣服和布料的经济基础,而且你的业余生活似乎也太过丰富了一些。”
唐城的话令黄月玲心头一惊,她在重庆用到的身份,是一个孤身南下避难的年轻女子。这样的一个伪装身份,却的确并不具备大肆花销的条件,想明白了这些的黄月玲此刻满心懊悔。“时逢乱世,所有人都是尽量减少开销,好多些积攒用作急用。你一个孤身女子,花钱大手大脚,而且认识的多部门中人,你这样的人如何能不被我们注意。”
唐城的话说的很是直白,虽说仔细分析之后,会觉着有些牵强,但也算说得过去。唐城的话令黄月玲很是无语,她没有想到,自己居然是因为这样一个原因才暴露的。“现在,是我的第二个问题,据我所知,你们的情报小组一般都是五到八人一组。你和裁缝店的老板还有伙计算是三个,钱松林只是你们发展的内线,如果算上他,也只不过是四个人。现在,问题来了,你们小组的其他人在什么地方?”
唐城并没有说出她们早就盯着裁缝店的事情,而且搜索队所掌握到的可疑目标,也并非只有黄月玲和钱松林两个。黄月玲并不知道这些,虽然她打算死不开口,但思维意识却已经不受控制的随着唐城的话语,想到了同组的其他人。唐城的右手,此刻就搭在黄月玲的肩上,眼见着黄月玲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早就等着的唐城马上发动了系统技能。黄月玲所在的情报小组,实际并没有那么多人,包括裁缝店老板和伙计在内,也才只有六个人。除去已经落网的黄月玲三人,她们的情报小组,现在还有三人藏在城中。只是几个呼吸,唐城就已经成功从黄月玲的脑海中,复制到了相关的记忆片段。心中暗自得意的唐城,并没有马上挪开右手,而是笑着开口言道。“黄小姐,中国有一句名言,叫做识时务者为俊杰!包括你和钱松林在内,我们已经抓到了四个人,你或许可以做到守口如瓶,不过你能保证其他三个人也跟你一样守口如瓶吗?尤其是钱松林,他只是被你们收买的汉奸内线,据我所知,他也并没有透露机密情报给你们。换句话说,现在就算他全数招供,并且承认了他做的那些事情,或许也不会被判死刑。”
唐城并不善于心理攻势,但他此刻所说的这些,并非没有道理,事实上,当初决定要策反钱松林的时候,黄月玲就表示过反对,如果唐城刚才不说,黄月玲还根本不知道钱松林已经被捕。面对唐城的询问,黄月玲一声不吭,只是低垂着头。唐城也不着急,只是面带轻笑的看着黄月玲,见天还剩下一次复制记忆的机会,他在琢磨一会该问什么问题。唐城在楼上的办公室里诱导黄月玲,地下室里的百战山和张江和,已经从之前抓到的三个人口中,问出点东西来,只是张江和更为关心的密码本,却还是全无头绪。张江和的一个手下亲信,快步从审讯室外面推门进来,在张江和耳边低语几句之后,白占山就忽然发现张江和的表情瞬间变的轻松起来。白占山和张江和相识多年,自然知晓张江和不是个喜形于色之人,张江和此刻有如此的表情变化,白占山觉得一定是有好消息了。“小五已经回来了,我的人看到他带回来一个年轻女子,应该就是那个在裁缝店里出现过的女人。”
张江和一边说话,一边从椅子里起身站起来,白占山见状,也起身跟在张江和身后出了审讯室。“小五回来的时候,还带回来一包东西,依照我对那小子的了解,如果不是重要的东西,他一般都会交给下面的人去做。”
张江和这么一解释,白占山立马就觉着自己的心情忽然也跟着轻松下来,同时也觉着唐城带回来的那包东西很可能跟密码本有关。白占山和张江和两人有问有答的,一边走一边聊,很快顺着楼梯上到了2楼,只是两人并没有马上进入唐城在2楼的办公室,而是先静静的站在门口,听着办公室里的动静。不管是重庆站还是搜索队,但凡抓到人之后,都只会在审讯室里进行询问,像唐城这样直接带人在办公室里询问的,这还是对此。而且唐城带回来的还是一个年轻女子,白占山和张江和马上变身为两个为老不尊的,打算先在门外听听里面的动静再敲门,免得一会唐城难堪。如果只是张江和自己,可能不会出现这种状况,可白占山是个心思活泛的,张江和架不住白占山的蛊惑,也就跟着瞎胡闹一把。实际上,唐城的办公室里,可不止他和黄月玲两人,还有临时充当记录员的两名搜索队老警。在审讯中,记录员只是负责记录审讯内容,并不是发声参与审讯,所以白占山和张江和两人,此刻隔着门听到的只有唐城的声音。张江和是被白占山拉着胡闹的,这会听着只有唐城的声音,料想里面并没有白占山说的那种事情,便直接伸手敲了门。白占山和张江和的出现,并没有让唐城中断话音,直到他成功从黄月玲的身上复制到最后一段记忆片段,他这才结束了审讯黄月玲。“叔,这些是我从目标住所找到的东西,我制服她的时候,她正准备点火烧掉这些东西。依照我们跟日伪特务以往交手的经验来看,这些东西一定跟密码有关,我现在已经有了些头绪。”
看白占山和张江和两人的表情,唐城就知道有些事情,是不可能瞒过他们的,既然瞒不住,唐城便索性全都告知给张江和两人。等着手下的老警将黄月玲带离自己的办公室,唐城便把自己从黄月玲住所里找到的东西,交到了张江和手边。和唐城之前看到这些东西时一样的反应,白占山和张江和两人看到这些东西的时候,也是一头雾水。“我判断,目标急于毁掉这两本书,说明这两本书很重要,牛皮纸上的这些,应该时一种速记符号。咱们以前找到的密码本有固定的样子,咱们的人一看到,就差不多能判断出真伪。我感觉这两本书和这几张牛皮纸,应该是配套使用的,目标所在的情报小组将它们分开,一定是防备咱们缴获之后进行废物利用。”
唐城此刻的意见,更加倾向于对方使用了特殊的加密手法,将密码本伪装成不相干的两部分。一般人看到这两本书和牛皮纸,都会将注意力集中到两本书上,继而疏忽了牛皮纸。可唐城已经从黄月玲脑海中复制到了相关的内容,他刚才之所以会这么说,只是为了提醒张江和,那些牛皮纸的重要性。“你小子,可以啊!我们这边还毫无头绪,你小子出去一趟,就找到线索了!”
脸上泛着油光的白占山,此刻笑的很是开怀,虽说查找密码本的行动没有自己的份,可抓捕行动和随后的审讯中,自己却是出了力的,只要出了力,一份功劳是跑不了的。唐城不动声色的将白占山搭在自己肩上的手臂抖开,然后拿出香烟来,给白占山和张江和分别递了一支过去,最后才是自己也点了一根香烟。“叔,我是这么想的,既然这个案子里查找到了电台,密码本也有了线索,是不是也要告知于海光那边一声,免得总部那边说咱们总是吃独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