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说不信啊,”他轻笑一声,随后,面容微肃,“灵儿,你若没有那方面的想法,就该离十王爷远一点,京城不比镇上,在这里,流言蜚语会毁掉一个人的。”
年宴上,已有许多朝臣在猜测她与十王爷的关系,再加上皇上与灵儿的交谈,她若再不远离,只会被卷入斗争中,这些请帖只是开始。刘孜在宫里为官多年,类似的事儿见得太多,他不希望有朝一日,灵儿沦为朝堂争斗中的牺牲品,更不希望她被麻烦缠上。他的提醒是好意,白灵儿又怎会不知?“放心啦,这些我都明白。”
她一直在克制内心的真实感情,努力想和二呆做普通朋友,白灵儿脸色微暗,眉宇间竟染上几分自嘲。有时候,她真希望二呆仅仅是一个普通人,是村里的一个猎户,一个庄稼人都好,那样,她就不用这般纠结了。刘孜点到即止,这些事是女儿家的心事,他能说的都说了,相信灵儿心里有一杆秤,该如何做,她是明白的。那些个请帖被刘孜随手扔掉,他吩咐小莲去各府报信,说自己府中有事儿,无暇抽身前去赴宴。官僚间的应酬,能避则避,刘孜不愿被牵扯到各方势力中,朝堂这滩水荤着呢,与其站错队,落得个惨淡收场,还不如从一开始便明哲保身,跟着帝王的脚步走。他未曾参与到朝廷派队的争斗中,自然也不会晓得,这四张请帖的主人,全都是四皇子一党。当莫谨严收到消息,得知刘孜和白灵儿借故不肯赴宴后,心中震怒,只认为他二人给脸不要脸,甚想给他们一个教训,只是,回想起父皇对白家的重视,他又靠着强悍的自控力,将怒火压下。一次不行,就两次,他不信搞不定区区一个白家。夜色微凉,灵儿吃过晚饭就回了房间,躲到空间里观察等级树,可惜,等级树和之前一样,没有任何改变。“都快一个月了,为啥还没动静?”
她很想看看屉子里还藏着什么宝贝啊。“主人,心急是吃不了热豆腐的。”
白白眨巴着一双红彤彤的兔子眼,在白灵儿脚边蹲着,用小爪子拍着她的脚背,以示安抚。“哎。”
道理她是知道,可看着毫无动静的树桠,心里怎能不着急?白白撒娇似的一跳而起,白灵儿赶忙把小伙伴抱住:“你小心点。”
“嘻嘻。”
它和主人心有灵犀,才不会受伤呢,“主人,你不觉得地里光秃秃的吗?”
胖乎乎的爪子指着那块萝卜地。“完全不觉得。”
白灵儿哪儿会猜不中白白的心思?想让自己种萝卜?它还没过惩罚期呢。“主人……”白白委屈地嘟哝一声,眼里漫上一层水光,犹如一只小可怜。任凭它如何卖萌,白灵儿始终没改变主意,白白幽怨地垂下脑袋,白色绒毛似被太阳晒恹的茄子,有气无力地耸搭着。白灵儿又去了铁矿那边,如最初一样,矿山十分坚固,仅靠铲子起不到半点作用,唯一的好消息,大概只有地里的药材又长好了,卷着袖口将药材摘掉,装进木箱子里,忙得不亦乐乎。漆黑一片的房间,有人影从窗外跃入,身影敏捷且灵巧。白白的兔子耳朵动了动,率先发现屋里有人,它刚想叫主人,可转念一想,主人那么对它,它才不要告诉主人这件事儿呢,哼哼,兔子是很小心眼的。绵长且平稳的呼吸声,从纱帐内传出,莫长歌眯了眯眼,伸手将帐幔挑开。床榻上,白灵儿侧卧着,正在酣睡。“呵。”
她今儿睡得这么早?放轻呼吸在床沿坐下,手掌托住下巴,欣赏着她静静安睡的样儿。要是以前,有人告诉他,有一日,他会愿意安静看着一个人,甚至因此而感到幸福,莫长歌定会认为那人疯了。可是怎么办呢?即使只是这样陪在她身边,不言不语,他竟不会感到无趣,反而兴致盎然。坐了一阵,见白灵儿没醒,他恶作剧般地伸出手指,在她的脸蛋上戳了一下。唔,手感不错,像包子一样,软软的,嫩嫩的。白白和红红先后察觉到屋里有另一人的气息,不过嘛,它们俩谁也没出声提醒白灵儿,一个想着看戏,一个则是小心眼地想要报复,以至于,当白灵儿将种子重新种下,浇灌上灵泉水,心满意足退出空间后,整个人就彻底傻了。喂,她脸上那只手是怎么回事?双眼刷地睁开,机械地往下挪动视线。莫长歌也未料到她会突然醒来,手指突兀停在她的左脸上,没来得及抽走。沉默半响,白灵儿深吸口气,慢吞吞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