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眼下朝堂有皇兄坐镇,又有多名大臣辅佐,出不了乱子,灵儿失踪多日,臣弟也该去接她回家了。”
莫长歌笑着说,眸中浓情似海,与那夜的杀戮之态判若两人。太子有些矛盾,若十弟不在京城,他可趁机将大权把持在手中,他日纵然十弟回京,也断不能再撼动自己的地位。但十弟会不清楚,此时离京意味着什么吗?为了一个女子,将权势抛开,这可能吗?亦或者,十弟另有打算?“你当真要走?要去多久?”
太子沉声问道,锐利的目光落在莫长歌的面上,像是要将他看穿。“短期内怕是回不来了。”
具体的归期,莫长歌自个儿也说不准。闻言,太子心尖微动,十弟要离开许久?这是个肃清朝堂的绝佳机会。广袖下,拳头激动地捏紧。“你与白姑娘倒是鹣鲽情深,罢了,既然你非要去寻她,孤也不好拦着,省得被你记恨。”
太子摇头轻笑,“此去可要带些兵马同行?”
“不必了,四哥的党羽是否有漏网之鱼,无人知晓,这段日子京中缺不得兵马驻扎,还是把他们留在皇兄身边,毕竟,皇兄你身系天下安危,万不能有丝毫的闪失。”
莫长歌婉言谢绝了太子的提议,当然,除却他口中的理由,最重要的,是他想以此来表明心迹。不带走一兵一卒,短期内不会回京,这分明是将京城双手奉给太子的意思。“十弟……”太子心绪很是复杂,他发现,自己似乎看不懂这个弟弟。以假面欺瞒世人,在暗中培养出庞大的势力,难道不是为了那把椅子吗?又为何在只差一步便可成功时,选择拱手相让?“臣弟这一走,灵儿的娘家人就拜托皇兄多加照看了。”
莫长歌似是不曾看出太子纠结的神色,自顾自地说道。太子深深看了他一眼,随即,笑道:“孤许诺,你回京之日,白姑娘一家定毫发无损。”
太子亲自送他出宫,这等待遇,普天之下怕也只有莫长歌一人能享受得到。离宫后,莫长歌策马扬鞭直行出了城,只留下十名隐卫在黄玉斋内外把守。太子站在宫门前,目送远端一人一马急速而去,待看不见影子后,他方才收回视线。“传六部大臣进宫议事。”
他要在十弟回京前,将京中大局牢牢握住。官道上,沙土飞扬,隐卫与莫长歌汇合后,连日启程赶赴边境,浩浩荡荡的人马整装而行,马蹄声震得脚下大地轰轰直响。本需十日的路程,却在莫长歌日以继夜的赶路中缩短一半,四日后,日落时分,那片无垠的荒漠已映入眼帘,而这期间,不断有飞鸽从京城传来,密信大多是禀报京中局势变动,莫长歌看过后,并没放在心上,哪怕知晓,随他入宫擒获乱党的李家被明升暗贬,他也没做出任何反抗。“主子,真的要任由太子为所欲为吗?这样下去,您在朝堂的人手会被清洗的。”
整顿休息时,陌影忍不住向莫长歌进言。主子在朝堂扶植的亲信,在这次宫变中一一浮出水面,如今,太子肃清朝堂,对多名朝臣论功行赏,外人只知此乃无上荣耀,却不知,这些看似升官的大臣,却是被调离了中央集权的中心,手中实权被太子收回,只剩一个虚名。莫长歌懒懒倚靠着沙漠外的一株白杨树,一边逗弄白白,一边眺望前方的沙漠:“那又如何?本王离京时,便知会有这么一天。”
“……”主子是故意的?陌影彻底愣了。莫长歌轻描淡写便将这个话题带过。陌影见他不愿多谈,也只能把满腔的劝言吞下去。“主子,白姑娘真的在此处吗?属下查探过附近,并无人烟。”
这里是死地,那些人把白姑娘抓来此处有何意义?而且,过了这么多天,无水无粮,白姑娘她还活着吗?主子又是如何得知白姑娘的下落?多个疑问在陌影心中泛起,他下意识看了眼趴在主子肩头的白兔子,总觉得主子来此与这只兔子脱不了干系。“吱吱!”
白白用牙齿磨着莫长歌的衣襟,快点启程去救主人啊,在这儿磨磨蹭蹭干嘛?“乖,在等等。”
莫长歌抬手给它顺毛。等?等什么?白白不明所以,可它知道二呆想救主人的决心,不会比自己少,便乖乖地盘在他肩膀上,没再继续催促。三天的时间转瞬即逝,莫长歌屡次带领多名暗卫走入沙漠,勘察地形,确定结界所在的大概位置。和白白讲述的一样,结界所在的地方除了一道肉眼无法看见的屏障,与沙漠各处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