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他不生气,她什么都能答应。“还敢笑?”
莫长歌掐了掐她的鼻尖,“本王宁肯这些伤是在自个儿身上。”
若可以,他恨不得代她受苦,换她一生无忧。白灵儿分外感动,但她却摇头说:“那还是让我来受吧。”
他不愿自己受伤的这份心,她亦然。“你啊。”
莫长歌心头甚暖,侧过身,吻住了灵儿的红唇。明明是那么害羞的一个人,不会说动人的情话,偏偏总会在一些时候,说出些让他欢喜到无法言喻的蜜语来。“哇!”
好劲爆!白白看直了眼,脸颊蹭地红了。艾玛,不能看!看多了会长针眼的。它忙伸出爪子将眼睛捂住,却又控制不了心中的好奇,偷偷将爪子分开。深吻后,白灵儿有些气喘,力气仿佛被抽空了似的,只能软绵绵轻靠在他的身上。沉默良久,白灵儿总算将气缓了过来,指着灵泉水说:“那些跟你一道回来的人都受了伤,我待会儿把灵泉装进药瓶,想办法参合进他们的药里,让他们能快点好起来。”
“嗯。”
莫长歌微微颔首,他爱着的姑娘啊,心地始终是善良的,“不过别参太多。”
若好得太快,怕会引来怀疑。莫长歌并非冷酷无情之人,只是,她的安危远比这世上任何人,任何事,都来得重要。唯有她,是他放弃所有,也要护在羽翼下的。他未曾明言的心意,白灵儿懂,心暖得快要化开,小脸绽放出如朝阳般幸福的微笑。为了不招来猜疑,莫长歌虽醒了,却仍装昏迷地在床上躺了足足三天,方才‘苏醒’。灵儿衣不解带守在身边,没出过屋子一步。陌影得知他性命无碍后,便将人全权交给灵儿照顾,自己则和孤狼一道,照料受伤的弟兄去了。“王妃,这是今儿的午膳。”
衙差捧着饭菜搁到桌上。“别让厨房做油腻的食物,他不能吃。”
白灵儿皱了下眉,她能理解衙门的人想伺候好二呆的心情,但每天换着方儿做丰盛的饭菜,也不是个事。这些佳肴,大多是焖的,虽色香味俱全,可味道偏重。“换些清淡的就好。”
“是。”
衙差点点头,出门后,便把她的意见转告给县令。莫长歌悠然倚靠在床头,笑看着她做事。“有什么好笑的?”
刚送走衙差,转身就对上他略带满足的笑脸,灵儿有些气不顺。“看本王的王妃啊。”
他喜欢她替自己操持一切的样子,怎么看也看不够。“谁是你的王妃?”
白灵儿恼羞地跺跺脚。“除了你,还能有谁?你我可是拜过堂的,天地为证,由不得你不认。”
冠上了他的姓氏,这辈子,她别想逃,“说起来,那日拜堂后,你还欠着本王一件事没做呢。”
明目张胆的暗示,白灵儿怎会不懂?脸顿时红得快要冒烟。“我去厨房盯着他们做菜。”
她飞奔出门,风一般的背影颇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呵。”
莫长歌哑然失笑。白灵儿离开后不久,陌影闪身跃入房中。“主子。”
“兄弟们伤亡如何?”
唇瓣缓缓持平,弧线略显冷漠。陌影低着头站在床边,沉默片刻后,才开口:“活着回来的仅有一百七十二人,有七名弟兄伤势过重,在路上断了气,晋叔也没能从那帮人的手下逃脱。”
“是吗?”
不到两成啊。莫长歌涩涩呢喃着,面上浮现了几分哀凄。这些人隐姓埋名,在暗中行动,办成过无数差事,却从未被外人知晓。如今,也因他葬了命。微颤的眼皮幽幽合上,脑中出现的,是那天夜里,身受重伤的自己,被一圈圈人护在中央的画面。“将他们的遗物与尸体一起就地火化。”
那片沙漠是他们身陨之地,也该是他们埋葬之所。“……是!”
陌影沉声领命。“联系各地方管事,召集长工前来,本王要在这儿,为他们立一片衣冠冢!”
效力一生,死后,他们亦该有个像样的家。陌影眼眶微热:“多谢主子。”
他们不求别的,唯一求的,不过是主子平安,能被主子在乎,是他等一生之幸。“退下吧。”
莫长歌疲惫地罢罢手,神色晦暗。陌影躬身退至房门,忽然驻足。“主子,能为您而死,是属下等的荣幸,请您莫要为兄弟们难过。”
莫长歌久久不语。多只白鸽在半个时辰后,飞离小镇,朝着四面八方而去。白灵儿亲手端着饭菜回来,给莫长歌喂下后,守着他午睡,待人睡熟了,便出门去探望在镇上多家客栈中落脚的隐卫。这几天,安乐堂数名医术高明的大夫快马加鞭赶来镇上,身受重伤的隐卫由他们照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