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好怕,怕他有事,怕他会遇难。可她又不能在人前哭,她是他的妻子啊,他不在,她必须坚强,不能给他丢脸。白灵儿哇地一声扑进了莫长歌的怀里,粉拳用力捶打着他的胸膛,像是要把这一日的彷徨、忐忑全都发泄出来。声嘶力竭的嚎啕,就像刀子,一下一下戳着莫长歌心里最柔软的皮肉。他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加重力道,将她死死搂住,任由她捶打。这事,是他考虑不周,算错了被权势蒙蔽双眼的人,有多疯狂,才会摊上这莫须有的罪名,连累她担惊受怕。哭声从房门内传出,随风飘出高墙,不少近卫军也听见了,他们只以为,这位出身寒门的王妃情绪失控,并没搁在心上。哭声渐弱,白灵儿抽了抽鼻子,脸颊在莫长歌的衣襟上蹭了好几下。“啧,把本王的衣服弄脏了,你拿什么赔?”
莫长歌坏笑道,小心翼翼扶起她,又将床头的玉枕竖起来,让她靠得更舒服些,“你现在是身孕的人了,不能再掉眼泪,小心宝宝将来笑话你。”
“什么?”
白灵儿整个懵了,有身孕?他脑子烧糊涂了吗?“呵,大夫方才来过,你的确怀了本王的骨肉,它就在这儿。”
温暖的大手抚上灵儿的小腹,柔声说道。明亮的烛光下,那张惊为天人的容颜,透着些许神圣与温柔。“我有孩子了?”
白灵儿机械地重复道,只觉脑子晕乎乎的,有些反映不过来。“货真价实。”
莫长歌宠溺地捏了捏她的鼻尖,“从今儿起,你好好在府中养胎,别的事一概不许想,若是敢累着本王的女儿,本王绝不饶你。”
他貌似凶狠地威胁道。孩子……白灵儿低头看着平坦的腹部,这里有一个生命,属于她和他的爱情结晶。“这可是好事儿,怎的又哭上了?”
莫长歌疼惜地擦去自她眼角掉落的水珠。“我高兴不行吗?”
这个孩子不在她的计划里,却又来得顺其自然,她怎能不欢喜?不幸福?“行,你说什么都行。”
莫长歌纵容的说道,含笑看着她,也不知是不是即将做母亲的缘故,眼前的女子,褪去几分任性,却多了几分慈性的光辉。“对了,你怎会在这儿?白白说,你被软禁在宫里边了。”
欢喜后,灵儿方才想起正事,急忙拽住莫长歌的手臂,力道很重,好似一撒手,他就会离开似的。“软禁?若本王不愿,谁能关得住本王?”
自信到近乎狂妄的话,却不会让人心生反感。这个人好似本就该如此。白灵儿痴痴地看着他,帅毙了有木有?但失神仅是刹那,她极快回过神,追问道:“你快说,不许瞒我!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白天发生了什么?那毒是四皇子下的?他栽赃……”她大气也不喘,张口就扔出无数个问题。莫长歌伸出手指,摁在她一张一合的红唇上,眉眼弯弯地说:“这么多问题,你让本王如何回答?”
“挨个答!”
白灵儿反手掰开他的手,一副得不到答案不肯罢休的固执样子。“你静心养胎,本王保证过些日子,一切就会结束。”
他会平安的度过这一关。“又是这样。”
这话顿时引起了灵儿的不满,她斥责道,“漠河时,你是怎么答应我的?从神族回来,你又是怎么说的?说好了出了事,我和你一起承担,可现在呢?你又要瞒我!你知道我会担心吗?”
他们是夫妻,富贵、贫穷、幸福、困难,要携手共度的夫妻。她不愿意永远被他护在羽翼下,享受他的保护,她也想为他分担一些,他究竟明不明白?水汽溢满眼眶,白灵儿咬着唇瓣,倔强地瞪着他。火药味无声在房中漫开。白白和红红闭了嘴,屏住呼吸围观。莫长歌凝视了她许久,心中波澜顿起,有心疼,亦有说不清的感动。真是个傻丫头,傻得让他疼进骨髓,只想用一生去呵护,去珍视。“乖,别吓着孩子。”
莫长歌像哄小孩似的,试图安抚灵儿,“父皇的事,本王自有主张,这事关系到很多人,一时半会儿说不明白,你安份待在府里,就是对本王最大的帮助。”
只要她没事,这世上就没有他畏惧之物。“可你总不能一直瞒着我啊。”
一点内情也不能透露吗?明亮的眸暗淡无光,恹恹的,神情落寞。“不过是有心人想设局拉本王下马罢了。”
莫长歌冷嗤道。“是谁?”
是四皇子,还是……白灵儿脑中忽然闪过太子的身影,脸色骤然大变,会是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