饱餐一顿后,两人和衣躺在床上,灵儿惬意地靠在他温暖的怀里,手指不安分地把玩着他柔顺的黑发。“二呆,你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大理寺和刑部能把案子查清吗?万一找不到证据怎么办?”
她每天待在府里,不能为他做什么,所能做的,仅仅只有靠白白去打探消息。“不会的,你不是说过吗?皇兄他重情,不会委屈了本王。”
莫长歌温声安慰,唇角含笑,但那双眼却是冷的。“你给我说说那天的事儿吧。”
兴许她能找到些破绽,为他洗掉冤屈。白灵儿就没信过二呆谋害太上皇这事。“有什么好听的?”
莫长歌不愿多说,知道得越多,只会让她越担心,“还记得回京时,你交给本王的书册吗?”
“书册?”
白灵儿想了想,才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待本王回来,便去中书令那儿将译好的书册取来,你不是很想知道上边写了什么?”
想是想啦,但那事和他的安危相比,无关紧要。“你又想转移话题。”
灵儿差点就跟着他的鼻子走了。“被发现了。”
莫长歌无奈的叹道,她啊,愈发机灵,不似以往那般容易忽悠了。“不想说你直说就是了。”
白灵儿郁闷地瘪了瘪嘴,没再追问细节。只要他好好的,知不知道内情,她都无所谓。莫长歌紧了紧胳膊,拍着她的背脊,哄她入眠。待人睡熟后,他方才无声无息退出房间。“主子,此乃陌影传来消息。”
孤狼从半空飞落,将一封密信交与莫长歌。他展信一看,顿时笑了:“回信,让他们暂且按兵不动。”
世人只知,太子仁义不愿为他扣上杀父的罪名,却鲜少有人知道,云国各地的暗潮正在涌动。先是月城多家米铺忽然停业,不再向百姓兜售粮食,再是无数商贾的货源中断,遍布多个行业,导致无生意可做,而盐铺亦是如此,这些行业皆与百姓的生活息息相关,无数百姓将会受到牵连。而这,亦是太子决定彻查下毒案的真正理由。一个国家的经济摇摇欲坠,作为天下之主,他怎能不急?莫长歌从离京那日,便知晓,早晚有一天,太子会因疑心和顾虑,对他出手。兄弟情深?当品尝过权势的滋味后,那种东西谁还会在乎?他不愿同太子撕破脸,一如太子由始至终,不曾在明面上对他动手一样。他们就像两名棋手,在暗中部署、博弈,还得装出兄亲弟恭的完美假面。“你说,此次审案,结局将会如何?”
太子会让真相大白于天下?亦或是,趁机将自己除之?孤狼沉默片刻才道:“属下不知。”
他只知道,不论主子作何决定,他都会全力支持,哪怕是覆了这片天下,亦在所不惜。御书房内,太子气急败坏地将各地方呈上的奏折挥落在地上。一旁伺候的太监顿时屏住呼吸,极力缩小着存在感。“呼”,太子发了通脾气后,满脸阴云坐在龙椅上。这些铺子自十弟出事后,就停业关门了,眼下各地已开始动荡,长久以往,必成大患。“传大理寺少卿,刑部尚书即刻入宫议事。”
当夜,两名重臣风尘仆仆进宫,与太子密谋一夜,次日清晨,正式着手调查摄政王毒害太上皇一案。“白白,我交给你一个任务。”
白灵儿抱着胖兔子,郑重其事地说,“你帮我偷偷跟踪大理寺和刑部的官员,追踪案件的调查进展,只要有消息,马上回来告诉我,知道吗?”
“包在我身上。”
白白一口答应,它很享受被委以重任的滋味。案件开始审理,头天,便审问了出事当日,在殿外伺候的十多名宫人,这些人声称并不知晓屋中发生了何事,只听见巨响后,闯入门内,太上皇已经中了毒,这与当日的口供并无出入,所有证据通通指向莫长歌,尤其是四皇子的指证,更是坐实了他的罪名,再度提审莫谨严,此人口供不改,声声直指莫长歌谋害父皇,没有多余的证据能用以翻案,一连调查七日,仍无进展。京中不知是谁发起的,不少百姓竟向朝廷奉上万民书,请求依法处置莫长歌,不能姑息一个连亲生父亲也能加害的贼子。而朝廷,也派了不少官员下到各地方,开粮仓救济百姓,并在暗中开国库,秘密与一些小商贾接触,试图平息各地因大型店铺关闭而引起的混乱。莫长歌麾下产业颇多,但同行同业的亦有不少,若能拉拢这些商人合力为朝廷办事,有朝廷的财力支撑,兴许能度过此番风波。而到那时,想必就该是他人头落地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