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若喜欢,可以抱一抱。”
莫长歌趁机说道,没给太上皇反映的机会,一个箭步逼近哑仆身前,把宝宝接过来,塞到了太上皇的怀里。从未抱过孩子的老人身躯一僵,有些坐立不安。“快把孩子弄走。”
他不敢动,担心动了会摔着孩子,滑稽的模样,叫灵儿一阵好笑。“父皇,你放松点,这样抱宝宝会不舒服的。”
莫长歌耐心地教他如何正确抱孩子。太上皇机械地换了个姿势,却是放松不了。他曾有十多个儿子,活下来的,也有好几个,但他却从没抱过任何一人。原来抱着小婴孩是这样的感觉吗?软软的,肉肉的,仿佛稍稍用力,就会伤及到他们的性命。半响后,太上皇抱得累了,恋恋不舍地把孩子交还到哑仆手里。“名字取了吗?”
“回太上皇的话,还没来得及取名呢。”
白灵儿抢答道,她真怕二呆会说儿子叫丑丑。“哦?他们这辈应是永字辈。”
太上皇有几分起名的兴致,“是一男一女,凑个好,就叫永毅和永安吧,取沉毅安乐之意。”
莫长歌眸色微暖:“谢父皇赐名。”
祖孙三代人齐聚在堂屋中,少了几分猜疑戒备,却多了几分平凡的温馨。席上,白灵儿顶替了仆人的差事,主动为太上皇布菜,见她光顾着照顾别人,自个儿连筷子也没动,莫长歌便开口说:“灵儿,你刚出月子,这种小事让下人做去,父皇向来宽宏,不会责怪你。”
一顶高帽戴上来,太上皇若不同意岂不是显得自个儿小气同晚辈过不去了?他剐了眼设陷阱让他跳的儿子,点点头:“坐吧,今儿不讲虚礼。”
用过晚膳后,太上皇叫上莫长歌回屋说话,灵儿懂事地没跟上去,而是留在堂屋逗弄孩子。“唔,以后要不要给宝宝做个推车啊?”
这样就能抱一个,推一个了。白灵儿突发奇想,脑海中闪过好几种摇篮车的款式,连忙同边上的仆人指手画脚,讨要笔墨纸砚。“主人,你在画什么啊?”
白白透过灵儿的眼睛,能看见宣纸上绘制出的线条,“是凳子吗?”
“差不多啦。”
灵儿一边画一边分神同它解释,“还缺四个轮子没画上去。”
提笔在凳子下边添上轮子后,检查一遍,又在外围加上用以保护的木框。“搞定!”
“哇,主人好厉害。”
白白特捧场地恭维道,“不过,它到底有什么用啊?”
这东西好奇葩,它从没见过,也想象不出用途。“你看这儿,这里能放进去一个人,”灵儿指着木框内的凳子,为白白科普,“把宝宝搁在里边,就能从后边推着人走了,不仅是这样,等宝宝再长大些,还能让他坐在里边吃饭呢。”
白白听得一愣一愣的:“主人,你为什么会想到这种东西?”
能说她只是根据前世对推车的印象,进一步改建吗?白灵儿在心底吐槽,嘴上却说:“当然是因为我聪明咯。”
“接下来,就是找个手艺好的工匠把车子做出来了。”
“这活主人的爹能做得了。”
白白顿时想到了合适的人选。过去在白家,白祁耀腿上不利索,但手上功夫却是极好的,家里的家用都是靠他做木工赚取银子支撑。白灵儿也觉得把这活交给爹很靠谱,仔细将画收好后,仰头看向门外。他还在同太上皇谈事吗?说起来,明明太上皇已经过世了,人怎的还活着?既然活着,又为什么会在瑰州,而不是在京城呢?灵儿心中充满了无数个疑问。约莫等了近一个时辰,莫长歌的身影终于出现在门口。“你可算回来啦。”
灵儿细心地将襁褓拢紧,把两个宝宝搁在木椅的软垫上,这才迎上前去,“太上皇呢?”
“在屋里歇息。”
莫长歌笑着说。“哦。”
灵儿点了点头,随后欲言又止地盯着他。她的心思全都写在了脸上,莫长歌岂会看不出来?朝哑仆挥挥手,待人退走后,才牵着她在下首的椅子上落座,轻声说:“父皇活着的消息,知道的人不多。”
“太子知道吗?”
灵儿连忙追问。“他知,却不知父皇的下落,这事啊,本王慢慢同你说。”
莫长歌绕过灵儿,在旁边坐下,耐心地把事儿从头到尾讲了一遍。“所以你是担心太上皇留在宫里,会再次遭遇毒手,才瞒着所有人,将太上皇带来此处的?”
白灵儿恍然大悟,原来死讯从一开始就是假的啊,“这种事你干嘛不早点说啊?”
害她那会儿提心吊胆的,没安心过一刻。“知道得越少,你越是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