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摸额头,并无发烧的迹象,尿布也是干的,奶出发时才喂过,灵儿着实想不出宝宝大哭的原因,急得额上冒出了层香汗。“许是颠着了?”
莫长歌微微拧眉,朗声吩咐孤狼放慢速度。马车如龟速般在黄沙漫天的官道上前行,一声接一声的啼哭,似魔音穿耳,直冲天际。“停车。”
莫长歌伸手接过孩子,命后方随行的大夫上前来诊脉。安乐堂的大夫有两人跟随着,一道回京,其余人在启程时,选择回安乐堂。说来也奇怪,这孩子刚落到莫长歌怀里,居然不哭了。白灵儿呆呆眨了眨眼睛,什么鬼?难道宝宝还挑人抱吗?她不信邪的想将儿子接过来,双手刚搁上去,又是一声声嘶力竭的嚎啕,吓得她慌忙收手。“你趁我睡着,对丑丑做了什么?”
不然,儿子为什么这么粘他?“本王什么也没做。”
打从两个宝宝出生,他就没亲近过他们,她的质问从何说起?莫长歌心中有些许委屈,狠狠瞪了眼怀里的儿子:“难不成本王要一路这么抱着他?”
“也只有如此了。”
白灵儿幽幽叹息,很不高兴儿子会亲近他,而不亲近自个儿。“本王点中他的睡穴,让他睡觉去。”
莫长歌心思一转,想了个好主意。要他一路陪个小鬼,不陪灵儿,他可做不到,在他眼里,这两只软包子同电灯泡没什么分别,尽做些破坏他们二人世界的事儿。“不行,孩子太小,万一出事怎么办?”
这主意被白灵儿一口回绝,毫无商量的余地,她冷下脸,郑重其事地警告道,“不许拿宝宝的安危胡闹。”
“本王说说而已,何必动怒?”
莫长歌无奈地歇了念头,单手抱着孩子,另一只手空出来,揉了揉灵儿的脸颊,“本王抱他上路便是。”
只要她不生气,抱一段路也啥大不了的。可事实证明,想象永远比现实美好,丑丑一路上戒心极高,哪怕是在梦乡里,只要脱离了莫长歌的怀抱,就会放声大哭,直到他再把人抱起来,才肯停止。走走停停近三日,京师巍峨高耸的城墙总算映入眼帘,城头上,一排威风凛凛的士兵身披甲胄,头顶骄阳尽职的站岗巡逻,城内街头巷尾,却奇怪地没几个老百姓穿梭的身影。刚入城,灵儿就发现了这一幕,忍不住嘀咕:“京城出事了吗?现在应该是最热闹的时候才对啊。”
在京师住了那么久,足够她摸清集市上何时人最多,通常天蒙蒙亮时,附近的货商会挑着食材进城兜售,需要采购粮食货物的百姓,会在摊位前来回走动,趁中午前将东西买好,刚巧赶上回家做饭。这会儿正午未至,京中两条主干道上,却连个摊贩的银子也瞧不见,临街的铺子多数关门停业,独独安定街附近,隶属世家名下的店铺正在营业。莫长歌透过车帘见到沿途的景象后,唇角微扬,露出一抹别有深意地笑来。“你知道什么对不对?”
灵儿一转头,恰巧撞上他偷笑的样子。“这话怎么说?”
莫长歌满脸迷茫,“本王初到京城,怎会晓得个中原由?”
“哼哼哼,你装,接着装!”
他若不知道,她头一个不信!“不肯说就算了,反正我早晚会知道,玩什么神秘嘛。”
见她上了火,莫长歌忙温声解释:“本王确有几分猜测,但这事暂时不能告诉你。”
“又来这套。”
许是这话听得多了,灵儿已经从最初的恼火,到现在习以为常。说说闹闹间,马车慢悠悠驶过保定药房门外。白灵儿果断将疑惑抛开,趴在窗边朝外张望。药方的门敞开着,白祁耀在柜台内,踩着把凳子往靠墙而立的药柜中添货。“我能去见见爹吗?”
灵儿扭头征询二呆的意见。她离京的事是在暗中进行的,现在下车,会不会不太好?莫长歌只沉思片刻,便同意了:“想去就去。”
她有多在乎娘家人,他心中有数,快一个月的时间未见着亲人,她该是思念得紧。“嗯。”
白灵儿风风火火地抱着女儿,从马车上跳了下去。“这丫头!”
就不晓得当心点吗?莫长歌紧随其后下了车,挥挥手,示意孤狼先离开此处。药材铺里,白祁耀心不在焉地补添着药材,忽然,有匆忙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他以为是顾客上门了,头也不回的说:“想买些什么?我家店里各种药材都有,价格公……灵儿?”
他愕然瞪圆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那笑着站在柜台前的人,是许久不见的闺女。许是太过惊讶,脚底一滑,险些从凳子上摔下来。“爹,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