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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有终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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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牢内,两个海盗小兵手里拿着枪对准了地牢里被关着的精灵,叫喊着:“海盗基地既然已经被发现,那你们谁也别想活!”

说罢,还不等那两名小兵扣下机板,便被突然出现的慧丽一剑斩杀。

慧丽随后斩断了牢房的栏杆,将那些精灵救出。

“已经没事了,各位快离开吧。”

慧丽说完后,顺手解决了一些精灵的伤口,那些精灵道谢后纷纷向地牢外面跑。

一个老精灵正要离开的时候无意间抬眼看到了慧丽腰侧别着的带有火焰纹路金饰的红色飘带,他有些惊讶地拉住了另一个老精灵,小声道:“老伴你看,那不是……”

待目送那些精灵离开后,慧丽扭头一看,还有两个上了年纪的老精灵停留在原地,身姿佝偻,拄着拐杖,似乎是腿脚不便。

慧丽走到他们面前来半蹲下,和他们保持平视,说道:“你们住在何处,我送你们离开。”

其中一位老精灵疑惑着问:“你是……神火星的精灵吗?”

慧丽有些惊讶于他们为何会问这个问题,但还是回答:“是,在下是神火星的守护者,慧丽。”

另一位老精灵听了之后更震惊了,她惊讶道:“慧丽?你是慧德村长的女儿!?但你不是已经……?”

慧丽这才反应过来:“二位……是从神火星迁徙过来的?”

两个老精灵纷纷点头,慧丽刚要继续说,海盗基地外却突然传来了动静。于是慧丽只好先搀扶两位老精灵离开地牢,来到基地外。

埋伏在基地附近的经过海盗驯养的鬓虎缓缓地朝布莱克围了过来,从地牢里逃出来的精灵被这些鬓虎吓的不敢踏出海盗基地。那个迪恩的下属虽然已经被布莱克打的奄奄一息,却仍然不要命似的朝鬓虎们下了命令:“给我杀了他们!”

鬓虎们得到命令后就嘶吼着朝布莱克冲过来,布莱克眼疾手快一击杀了那海盗,鲜血霎时淌了一地。血腥味四散开来,鬓虎们慌忙刹住了脚步,紧盯着布莱克。

终究还是恐惧,那群鬓虎们纷纷低头表示臣服,然后缓缓地退回到了丛林中。

从地牢里被救出来的精灵纷纷向布莱克和慧丽道谢,然后各自离开了,唯独剩下那两位老精灵没有离开。

布莱克疑问道:“你们……”

“他们二位是从神火星迁徙过来的。”

[慧丽]

“你打算和他们聊一聊吗?”

[布莱克]

“嗯,我想知道那些从神火星迁徙的精灵如今过得怎么样了。”

[慧丽]

“那就先送他们回住处吧。”

[布莱克]

“好。”

[慧丽]

说罢,慧丽和布莱克带着两位老精灵飞到了海盗基地附近的一个镇子上,他们住的房屋有些老旧但也算干净整洁。

老太太和老爷爷邀请他们进屋,布莱克不便参与他们的谈话,于是就在门外等着,静静地听着屋内的谈话。

慧丽向两位老精灵简单讲述了一下事情的来龙去脉,老爷爷惊讶地说:“竟然是小全出卖了神火星,我们以前还跟小全是邻居,完全没看出来他一直隐瞒着这种事情。”

老太太也附和着点了点头:“是呀,没想到在我们离开后神火星发生了这么多事,我们本以为神火星就要这样一直寒冷下去,直到回到千年前的模样。”

慧丽也只是无奈地笑了笑,许是因为想到了什么,老爷爷缓缓开口道:“慧丽啊,其实我们……也很舍不得神火星,那里是我们的家乡。我们始终是神火的信徒,但我们无力回天,你莫要怪我们离开。”

慧丽赶忙回答:“为何这么说,二位只是逃难而已。”

两位老精灵对视了一眼,随后露出了很凝重的表情,老太太继续道:“其实我们……本来没打算离开,想和神火星共存亡,谁愿意离开自己热爱的家乡呢。可是海盗越逼越紧,我们家里也发生了变故,我们生活不下去所以就离开了。”

“变故?”

[慧丽]

老太太叹了口气,然后两位老精灵从沙发上站起来,拄着拐杖走到了旁边的一个房间门口,老爷爷推开古朴的房门,然后说:“里面请。”

慧丽疑惑着走进去,一进去就看到了整整七副遗像,每副遗像旁都挂着一条象征着神火星的带有火焰纹路金饰的红色飘带。上面四副遗像是四位上了年纪的老精灵,下面三副……居然是三位十分眼熟的年纪尚小的精灵!

“!”

慧丽不可置信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走近了仔细看那三副小孩儿的遗像,记忆涌上心头,她确信自己没有看错,随后惊讶地转头看向两位老精灵:“这……你们是……!”

老太太走到慧丽身边来,抬头望着这几副遗像,缓缓开口道:“我们本来没打算离开,可我的孩子和你一样勇敢,她坚持要去找海盗的首领讨个公道,于是和她的两个朋友留下飘带后离开了,从此再也没了消息。”

老爷爷也叹了口气,继续说:“那件事之后又过了一年,神火星降温得越来越厉害,许多年纪稍大的精灵落下了病根。我们终究是生活不下去了,于是和孩子朋友们的两对父母一起迁徙来了多克星,那两对老精灵三年前就去世了。”

“……”慧丽看着那三幅小孩子的遗像,嘴角颤颤巍巍地说不出话来。老太太见她这幅样子赶忙问:“怎么了,慧丽,你在海盗那里卧底的时候有没有见过这三个孩子呀,这是十一年前三月二十一日发生的事情。”

“我……”慧丽有些心虚地看向两位老精灵,眼神躲闪着。她不敢说出实情,这三个孩子的事情是她心里最大的恐惧,她始终无法忘怀,哪怕这些年来有精灵安慰她。

慧丽曾经有一次被这份愧疚感驱使过,她鼓起勇气在神火星的村子里四处打听,想要找到那三个小精灵的父母。她确实害怕,不敢承认自己做错的事情,哪怕对战神联盟也是只字不提,直到海盗卡罗尔把这件事捅了出来。

但这份愧疚感无法言喻更不敢诉说,起初她的心里只想着至少去看望看望那三只小精灵的父母。但那时唯一认识他们的全村长已经被杀,所以没有线索。在调查始终没有进展之后,她曾经竟在心里松了一口气,她不愿这件事被神火星的精灵知道。她心存侥幸,却也始终愧疚。

那次的调查最后不了了之,她从此再也没了面对这件事的勇气,她说不清自己是不愿查还是不敢查,最后也只是用顺应天意来安慰自己不要再去想了。

可是现在,三个小精灵的父母竟被慧丽偶然撞见,她没有丝毫准备,以至于看到两位老精灵和蔼的神情后她结结巴巴地挤不出来半句话。

慧丽是勇敢的,但也是胆小的、懦弱的。这世上的精灵都会在自己犯错后有不同的表现,只是敢不敢大大方方承认的区别罢了。

“慧丽?”

两位老精灵见慧丽表情似乎不太好,于是关心她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这让慧丽更加不敢说实话了。可是看着两位老精灵沧桑却真诚的双眼,她也不敢说谎话。

微风从窗外吹进屋子,墙上的遗像旁挂着的那些红色飘带轻轻飘扬,慧丽抬眼去看,那些象征着神火星的红色飘带似乎给了她一点勇气。都已经过去十一年了,她应该承认,两位老精灵更是有权知道真相,她不能再逃避下去了。

慧丽自言自语着:“我这一生做过许多正确的事情,可唯独这么一件错事就令我永生难忘……”

两位老精灵不明白慧丽为何突然这么说,正当他们想问时,慧丽却说出了沉重的实情。

“我……见过他们。”

慧丽犹犹豫豫地开口,不敢再看两位老精灵的眼睛,盯着那三副小孩子的遗像,继续道:“他们当年死在我的剑下,在海盗总部。”

“这……!?”

两位老精灵很是震惊,他们知道三个小精灵肯定已经死了,却没想到竟是这样的死法。

慧丽坚定了自己的念头,也终于鼓起了自己的勇气。她半跪下来低着头,右手撑在地上,左手抚上右肩,这是神火星的祭祀礼中表达歉意的动作。

慧丽低头解释着:“对不起,海盗命令我,我别无选择……我不恳求你们能原谅,如果你们要打我、骂我,我都不会还手。如果是想要我这一条命,我也不会反抗,但我只恳求等到三个月之后再动手。届时我会将我的剑交于你们,是死是活任凭两位处置,对不起。”

这番话说完,慧丽便不再说话了,静静地等着两位老精灵的回答。

屋子里安静了一瞬,两位老精灵没有打骂她,只是叹了口气,老太太说道:“守护者,你不必这样,我们没有怀恨在心。”

老爷爷走过来拍了拍慧丽的肩膀,也安慰道:“是啊,去了海盗总部本就是死路一条,我们早就接受现实了,是哪个海盗杀了我们原本就没想过深究。”

慧丽却摇了摇头:“两位不必这样安慰我,他们死在我的剑下,那责任便也有我的一份。”

老爷爷和老太太过来硬拉着慧丽的肩膀,想叫她站起来,慧丽拗不过,只好站直了身子静静地听着。

“守护者,你完成了他们的心愿,也完成了我们的心愿,挽救了神火星。我们都是明事理的精灵,所有的错都在海盗和小全头上,你也替神火星报了仇,我们怎会为难你。”

[老太太]

“但是,对不起,我……”[慧丽]

“他们死在你的剑下是运气使然,你杀了他们也只是海盗恰好下了命令。你当时的身份既没办法救他们于险境,也没办法反抗命令以独身,那便不要再鞭策自己了。”

[老爷爷]

“错根本不在你,只是你自己不愿意承认而已,你走吧。”

[老太太]

慧丽却没有离开,坚定地回答:“不可以!请两位让我做些什么,否则我定会寝食难安。”

两位老精灵对视了一眼,很是苦恼。他们从来没有对孩子的死亡而感到遗憾,反而是骄傲,因为那三只小精灵是为了讨回公道而死的。当年他们的孩子提出要去海盗总部,他们没有反对,反而是支持。

他们思考了很久很久,老太太这才想出了一个主意:“既然这样,那等我们死了,你便把我们和其他几个老家伙的骨灰都带回神火星吧,我们都很怀念神火星,也有想过回去看看,只是上了年纪又落下病根,没有能力回去了。”

老爷爷也笑着说:“对,我们可能也活不了几年了,但还是想把骨灰埋到神火星去,我们一直都在苦恼没有精灵愿意实现我们的遗愿呢。”

“可是……我现在就能带两位回神火星,两位为何不直接回去。”

[慧丽]

“不了,我们在多克星生活了这么多年,也舍不得这里的朋友。”

[老太太]

“……”慧丽有些无措地愣着,也知道他们确实没有怨恨她,这只是她自己的心结而已。时隔十一年,该放过自己了。

慧丽终于重露笑颜,她点了点头回答:“好,届时我会来的。但我还是要说,对不起。”

“没事的,也谢谢你愿意告诉我们这些。知道慧德村长的女儿还活着,其实我们也很开心。”

[老太太]

“那我就先走了,我留了联系方式,有任何需要请务必联系我,两位再见。”

随后慧丽招了招手,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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