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平日里的饭菜都是谁送来的?怎么连口水都没有?”
谢中卿的目光落在了桌上的水壶上,走上前拿起来看了看,就连壶底都是干的,看样子已经很久了。“都是后院的厨房送来的,我们只负责守门。”
那守卫也是心中惶恐,怎么会不知道给大小姐断了粮水,就是想饿死她。“后院?孙姨娘安排的人送的?”
谢中卿眉头紧锁,眸中闪过一丝犀利。守卫本不想说太多,没想到她竟连孙姨娘都知道,顿时明白不必瞒了,连忙点头。“这是怎么回事?”
忽然,院外传来一道满是怒气的声音。谢中卿闻言眯起双眸,真是说曹操曹操到。“谁开的门?若是这罪人跑了谁负责?”
孙氏怒气冲冲的走了进来,刚想责问守卫,就看到了站在他身边的谢中卿,顿时瞪大了双眼,有些不确定的看着她。“你是……谢大小姐?”
“孙姨娘真是好记性。”
谢中卿皮笑肉不笑的应着,眸中满是森森的寒意。这件事不必猜,就知道是她从中作梗将楚滢心关在了这里,否则她那句罪人何来?而且,那么怕楚滢心跑了?“谢大小姐,你怎么在这里?哪个不长眼的下人,怎么把您这位贵客带到了这种晦气地方?您快跟我出来,别跟着沾染上了晦气。”
孙氏只是愣了一下,回过神来后,连忙上前就要去抓她的手。“孙姨娘,我已经派人去请尚书大人了,咱们就在这等着,哪也不用去。”
谢中卿微微侧身,躲过了她的手,目光犀利的盯着她,没有丝毫伪装。她敢肯定,只要她前脚走了,后脚孙氏就会派人要了楚滢心的命!“谢大小姐,你这是什么意思?”
孙氏默默收回手,声音也冷了下来,看着她的眸子充满了警惕。“你是聪明人,怎会不明白我的意思。”
谢中卿也不跟她绕弯子,直截了当的戳破了两人之间的遮羞布。上次来迫于形式,她无奈装装样子,与孙氏逢场作戏一番,但今日这种情况,她们也没必要继续装了。“谢大小姐,妾身知道你同我们家大小姐关系好,但再怎么说你也只是一个外人,这是我们尚书府的家事。”
她话说得如此直白,孙氏自然也装不下去了,眼神瞬间变的幽深。“是家事,但我身为楚小姐的朋友,怎能见死不救?”
谢中卿眼神冰冷,看向她时带着几分寒意。孙氏眼神一暗,不敢与她对视,微微侧过头去,目光落在了昏迷的楚滢心身上。“滢心可是我们尚书府的大小姐,她在这里怎会有危险,谢大小姐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眼神晦暗,明显有些心虚,却想到打一把,怪她胡言乱语。“孙姨娘,旁人不明白,你难道还不清楚?这里只有你我二人,滢心姐姐现在已经昏迷了过去,以她现在的身体,只怕是至少三天没有进食了。虽不知滢心姐姐犯了什么错,但你也说了,她身为尚书府嫡出的大小姐,怎么连饭都没得吃?”
“这是我们的家事,轮不到你一个外人说三道四!”
孙氏闻言,厉声开口,瞪着她的眼神充满了恨意。只差一点!只差一点楚滢心就要死了,可偏偏来个多事的,让她前功尽弃!“孙姨娘,难不成此事与你有关?是你让人断了滢心姐姐的吃食?”
谢中卿并未因她话中的狠厉而有丝毫退缩,反而抓住了她语气中的急迫和愤恨,莫不是恨她坏了她的好事。“谢大小姐,说话可要有证据,随便污蔑妾身,即使你是羽安侯府的长姐,我家老爷也不会放过你。”
孙氏听了她的话后,心中一紧,但面上还是维持着一贯的平和。“既然如此,我的人已经去请尚书大人了,等到尚书大人来了,请他评判此事。”
“你说什么?”
孙氏顿时慌张的向后看去,她做得这些事都见不得光,自然是背着老爷的。若被他知道,自己苛待关在柴房中的楚滢心,定会生气。平日里老爷从不过问后宅之事,都是交给她处理的,她才敢在这种时候对楚滢心下手。可回头看了半天,并未看到任何人的身影,她觉得谢中卿是在唬她。“你胡说什么?老爷日理万机,怎会来这后院。”
“孙姨娘,不知滢心姐姐是犯了什么错,以至于被关在柴房?”
谢中卿并未回答,直接转移了话题。吱吱确实去的有些久了,也不知前院到底出了什么事,为何一直没有将楚尚书请来。她现在要做事就是拖延时间,等楚尚书来到,等楚滢心来,绝对不能在此之前,就被孙氏以任何理由,请离尚书府。“此事与你何关?谢大小姐,你未免太过关心尚书府的事了吧?”
孙氏冷冷一笑,讥讽的看了她一眼。“既然你不愿意说,那我就要带走滢心姐姐了。”
“你敢!”
她瞪大了眼睛,盯着她一脸震惊。“她是尚书府的罪人,你凭什么带走她?”
“她现在是垂死之人,我怎能见死不救?更何况,我不是以羽安侯府的身份带走她的,而是以报官者的身份。若我把滢心姐姐直接带到大理寺,到时候不仅救了她的性命,就连你口中所谓的罪人,也受到了惩罚吧?”
谢中卿笑的一脸轻松,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若是孙氏执意不放人,她就只能抢了!楚尚书既然指望不上,那她就自己想办法,以她的身份和萧盛延给的令牌,还走不出这尚书府了?“你……你敢!”
孙氏指着她的手都在哆嗦,眼睛瞪的极大,似是不敢相信她竟然能做出这种事来。“滢心姐姐可是罪人,你不想惩罚她吗?”
“我想!但她可是尚书府的人,你将尚书府的颜面置于何地?”
“这个时候还要什么颜面?”
谢中卿讶异的看向她,似是不理解她的话,随即声音冷了下来。“人都死了,颜面有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