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件事情是要抓紧火化,尸体运回国都,安葬于忠烈祠,受军民香火祭祀。第二件事情,我这小兄弟虽然未曾开口,但是我心里也很清楚,他希望他的队伍能有一面旗,今日之战,他突破烈火,便以烈火为旗吧。”
其实楚行心中还有个念头,烈火代表着毁灭,代表着新生,他希望这种精神可以传承下去。虎贲军第一团,终于有一面属于自己的军旗了。说着,又扭头看向了左懋泰道:“我文笔有限,你起草一篇祭文,替我祭奠文澄帆,一来让英灵得意安眠,二来以振奋军心。”
左懋泰朝着医院的方向恭敬行礼,说道:“文团长之忠勇,壮烈三军,能为其起草祭文,乃是在下之幸。”
然后便当场起草祭文,笔走龙蛇,楚行观之,确实文采飞扬,言辞恳切,让人心生敬佩,待祭文流传,便是比史书,也更容易为人所知,楚行这才稍稍放心。楚行又嘱托吴又可,一定要照顾好伤兵,不论付出多大的代价,一定要尽可能的保存伤兵的性命,若是过于严重,短时间难以恢复的,可以直接运回后方。安置好一切,这才心神疲惫折返。而回去旗舰之上,楚行也没有休息的意思。而是召集文武,前来议事。虽然说,今日之战,攻克利港,后方的陈二牛摧毁了敌军的炮兵,打出了大乾的威势,但是为了不出意外,大乾还是没有决定一鼓作气拿下长江防线,而是暂时退兵歇息,只留李修文在利港驻扎。伪明也没有反击的意思,今日利港之站,以及其他两路兵马的攻击,都给明军造成了颇大的损失。而水战方面,因为有何汝斌的指挥,明军也没有讨到什么好处,所以乖乖的选择了防御。彼时彼刻,与大明一方的人声鼎沸不同,在陆地上的明军营地一片萧瑟,楚行在旗舰的看台上观察了许久,觉得明军的气势,在今日已经泄了,不过他依然要听听诸位臣子的建议。值得一提的是,扬州府方向派来了使者。“什么事情,这个时候来见我?”
楚行进入议事大厅,坐下身来,不等大家行礼,便开口问道。“是臣。”
灯火下,一个女官赶忙俯身行礼,“臣为大王贺,我大乾自立国以来,虽然百战百胜,但后继无人,免不了为外人说道,如今娘娘有喜,总算是国本稳固,军民无忧了。”
楚行端详了许久,才认出来,此人是伺候楚玉儿起居的一个女官,与在场众人表现的欢喜不同,楚行则颇为感慨,“我失一兄弟,却得一子嗣,莫非是我这兄弟的英灵庇佑,亦或是苍天的补偿?希望他长大成人之后,能继承先辈遗志,莫让今日之血。”
说着,楚行摆摆手道:“回去之后,告诉王妃,好生静养,孤这边儿一切都好,不必担心。来人,赐纹银五十两,这位女官先退下吧。”
见众臣还想再说一些恭贺的话,楚行连忙摆手道:“一个孩子而已,莫非能决断国家大事不成,眼下大战在即,莫要说这些废话。钱进,今日之战,你可有什么想法?”
钱进起身道:“目前来看,水师的炮兵可能已经参战,但是我军的水雷起到了抵挡的效果,起码在战场上不会有大规模的水师舰队参战,而镇江方向的使者已经被我大乾俘获,并且派遣了人马隔绝消息,起码两三日的时间内,镇江难以有所应对,至于长江防线的后方,今日陈将军既然出手助战,说明他们已经功成,也就是说,我们孤立长江防线之策起效了。”
“今日之战我们虽然有所小挫,但总体大方向没变,且我军已经占领利港,明日发兵当可一战而定。”
楚行缓缓点头,又看向孙元化道:“孙先生,您觉得呢?”
孙元化抚摸着颌下的长须,思索了许久说道:“臣赞同总长所言,但臣观今日之战,发觉这股明军战斗力之彪悍,计谋之狡猾,异于其他明军,怕是其中有高人指点,现在担忧的是,明日再战,我军会不会军力受损过于严重,以至于耽误后续大战。”
“所以臣提议,要不要后方加紧训练招募新兵,以在关键时刻,予以大军援助。”
胡烨起身道:“臣附议。”
楚行思索了片刻道:“如今大乾兵员比例不低,不宜再行招募,可增派兵部招募官员,待攻克苏州府再行招募,只要主力不损,可以让新兵在战争中成长。”
话毕,诸位臣工又商议了一阵,已至深夜才停歇。楚行对众人道:“我大乾自立国以来,南征北战大小百余战,从未惧怕过朝廷,今日虽有所困顿,但胜局依然在我大乾,希望诸位明日勉力而战。”
“遵命!”
文武百官齐声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