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兵团之外,最富裕的团队。朱大典手里拿着千里眼,仔细观察了一阵子,亲眼望去待自己这一方炮兵停歇,而伪乾的士兵如同汹涌的潮水一般,从防空洞里涌出来的时候,将正在快速攻山的明军一口气给赶下来,尸体遍布土山的时候,终究是忍不住一声长叹。敌军的应对已经充足到了这种地步,再坚持下去,还有什么意义。便不再犹豫,直接调转马头,离开了战场,但旋即又回头说道:“陈洪范偷袭清平成功,让黄得功率五千兵士外加伤兵在此地坚守,咱们且速去修整。”
张应昌心中盘桓了一番形势,脸色当下一沉,这一次却又没有发生,只是默默的看了一眼,眼前这座看起来并不算坚城的高唐州,心中蓦然觉得他是这般的顽强。同时也觉得,张家的数代积累的名望和荣耀可能要悉数葬送在此地了。而最苦逼的还当是黄得功,他躺在病床上,左思右想,也不知道,到底自己哪里得罪了朱大典。======================================================================“什么?你听说这些义勇军、凤阳府的守军之所以对孤忧惧,不肯亲近孤,是因为孤在军议时,时常把玩飞刀的缘故?觉得孤是陈友谅那般的残暴之君?”
颍州城内,对于陈先赟知耻而后勇,连续惨败后,竟然一连拿下数场大胜,不仅仅坚守住了阵地,反而大肆的杀伤了敌军的有生力量一事丝毫不知情的大乾国主楚行,一面抚摸着小李飞刀,一面皱着眉头看向身侧的申济芳。而话音落下,显然大乾国主根本就没有抬头,手中的飞刀猝然射出,正中一只趴在营门上的飞鸟。申济芳看着飞出去的飞刀,一脸的愕然,他投奔大乾的时间是比较晚的,而大乾国主昔日里拿着飞刀猎虎分食的故事,自然是没有听说过,即便是听说过,也觉得是手下人为了提高国主的威望,所做的牵强附会,神话之言,根本不会亡心里放。往日里楚行也许久没摸飞刀了,只是这一次大战,便是他自己都缺乏底气,便想着将技艺重新拾起来,若是陷入苦战,亦或是大营被贡献,总算是有个保命的本事。半响的功夫,申济芳才回过神来,俯首道:“禀告大王,臣确实这么听说的。”
“孤乃一国之主,有些爱好是应当的,你们这些文人切莫变着法的教孤一些文文弱弱的东西,”说着楚行摆摆手,然后随意翻看着眼前的奏疏,开口问道:“你入大乾较晚,跟孤的手下交集也浅,看东西自然是客观一些,孤命你观察各路兵马,汝可有收货。”
“臣却有几分见解,但对与不对,还需要靠大王评判。”
申济芳恳切的说道。“说罢!”
楚行顺手将手中的飞刀揣进袖子里,话说在这些传统的文官眼里,整天舞枪弄棒的君主,似乎确实不是什么仁君,自己以后或许还是要注意一点为好。万一挣出来什么望之不似人君之类的狗叫声,那才是真的徒增烦恼。“陈二黑将军的部下最为大乾正统,战斗力最强,刘云龙将军的部队,或许稍次之,但胜在一个奇字,余下的兵团兵马再次之,各路的义勇队、治安军再次之,各乙等作战部队最差。”
申济芳应对到。“陈二黑的部队历经平叛、剿匪,火器充足,士兵士气高昂,战斗力强孤自然是知道的。”
楚行表情肃然道:“可为何乙等作战部队却比义勇队和治安军的战斗力还要差?”
“臣也查过大乾的军档,知晓早先大乾每逢大战,俘虏的明军兵马可以迅速转化为战斗力,成为我大乾重要的军事力量,比之一般的治安军、义勇队,甚至独立作战部队都要强一些,”申济芳认真回应道:“可随着大乾的发展,这种情况有所改变,首先是地方上经济条件变好,百姓素质有所提升,而地方上财政也能拿出银子来训练义勇队、治安军来提升他们的战斗力,给他们更换较好的装备,而相比之下伪明的战斗力其实是在下滑的,虽然偶尔战事打的艰难,但是往往靠着银两和名将名臣的威望做支撑,而其士卒的战斗力,已经大不如从前了,所以即便是转化为作战部队,战斗力也难以迅速提升。”
楚行闻言,不由的点点头。明军的战斗力到底是啥样,楚行心里一清二楚,早先的时候,在山东,明军的将领动不动就敢跟自己野战。而如今却往往更多的是依靠火器的犀利,至于进展搏杀,确实大不如从前。这或许也是刘宇烈等人着实没有想到的东西,大规模的装备火器,不仅仅没有提升部队的战斗力,反而使得明军的战斗力,大规模的下滑了。也可以理解为画虎不成反类犬。经申济芳这么一说,楚行其实还意识到了另外的一点,那就是大乾主力作战部队的战斗力,其实也是有一定程度的下滑了。对此,他也没有很好的办法去解决。早先,对于大乾的士卒来说,往往一场失败,便会导致全军覆没,大家拼了命的为了争一个活下来的机会,自然会拼死而战。而起那时候,几乎每一场战斗,楚行都会在最前线指挥,那种御驾亲征的操作,给人的感觉也不一样。可随着大乾队伍的不断扩编,装备的不断更替,待遇的越发优厚,战斗力其实反而大不如从前。这便是封建社会的缺点了,即便是有思想教官日复一日的洗脑,将士们也很难产生信仰,亦或是属于他们的军魂。像是虎贲旅第一团文澄帆他们那种悍不畏死的,其实终究属于少数。或者用一句后世的话来说,队伍大了,不好带了。“那你觉得这几只兵马,比起虎贲旅来又如何?”
楚行继续开口问道。而申济芳自然清楚,虎贲旅这支部队,是大王的命根子,而他身上也多少继承了一些其祖父的禀性,所以在奏对之前,他心里其实早就有所准备。只是语调一如既往的小心,“各路兵马,不论是军容、武器、军纪、老兵的数量,皆比不过虎贲旅……”且说申济芳在后面说,楚行则走出大帐,看向外面的青云,心里听着申济芳的奏对,脑子里却不由的想到了山东站场,这般酷热,不知道那边儿打的如何,而刘必显则急匆匆的赶过来。而本来心思逐渐神游的楚行,忽然停下身来。因为这位申时行的后人,相貌、性情都颇似申时行,但却有不一样的地方,比如他真的有些实话会说出口的。楚行在他的口中,听到了很多人不敢说的实话,一些自己对于虎贲旅的情况早就有所猜测的实话。“臣乃是军机处行走,本只该说一些大王授命之事,”申济芳见大王驻足看向自己,也是拱手肃然道:“但臣之责任,本就在于参赞军机,所以畅所直言,也不算逾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