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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尘的喉结微微滚动了一下, 那冰冷的刀锋便顺着他皮肤起伏的弧度更加深入了一些。
细细的血线流入他的领口,濡湿了睡衣和雪白的被褥。 少年的眼睫颤动了一下,终于睁开。 他的声音低喘, 几乎像是微弱的气音,但是在这样安静的环境下, 在场的两人却还是听得无比清晰。 “三十四年前, 你就是这样杀死你的父母的吗?”在朦胧的黑暗中, 沐尘看见面前站着一个双头的黑色怪物。 从人影类似脖颈的位置开始分裂,如同一朵畸形的双生花, 诡异又病态。 只见一个略小的头颅,宛如巨大的肿瘤一样坠在另外一个头颅的脑后, 在沐尘看向他的一瞬间,怪物的脖颈一百八十度转动了一下, 将那个略小的头颅对准了沐尘。 在黑暗中,它咧开嘴,露出满口布满雪白利齿的尖牙。 那怪物的轮廓几乎已经完全失去了人类的形状,突出的裸-露口鼻让他看起来像是电影里面的异形怪物。 匕首甩落在地,锋利的尖齿向着沐尘的纤细脖颈咬来—— 【滴——检测场景中……】 【666号公寓, 场景条件已满足】 【滴——检测身份中……】 【当前身份为主神代行人(最高权限), 身份条件已满足】 【确定使用最高权限, 强制重启游戏“甜蜜之家”?】 【游戏启动中……请等候。】 【玩家晏晓杭,已加入游戏。】 【欢迎来到——甜蜜之家·回溯】 在沐尘眼前的双头怪物身子一抖, 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 而后身影跟随沐尘的一起, 消失在了这间阴森的公寓之中。 · · “哥哥!你试一下,你能碰到门框吗?!”
孩子清脆的声音从沐尘的身后传来。 沐尘眼前的视线恍惚了一瞬, 他的视力似乎出了些问题, 就算是这样的距离看东西都有些模糊。 他想要用手揉一下自己的眼睛, 却感受到了一种怪异…… 那是一种很难说的别扭感觉,就像是睡觉的时候,不小心将自己的双手扭到了身后,睡醒的时候发现那两条手臂都已经完全麻木而不受自己控制。 “不行,我办不到。”
沐尘嘟囔了一声。 “让我来踩着这个试试看!”
那孩子的声音还是从他的身后传出,但即使是这样近的距离,沐尘却始终都看不见那个孩子的脸。 地面距离他的距离远了一瞬,他像是踩到了桌子上,随即强烈的下坠感传来,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是自己的身体在进行一次跳跃。 但是实际上他却根本就没有控制自己的身体。 白色的粉笔粉末刷拉拉掉落了下来,沐尘转头去看,看见的是熟悉但是却有些陌生的606号公寓的门牌。 而就在刚刚,那中间的一个0上面被调皮地加上了一个歪歪扭扭的尾巴,于是就变成了666号。 “哈哈,看,这样就好啦!是不是很简单!”
那沐尘身后的男孩开心地说道。 他的笑声很清脆很爽朗,但是一种悚然的怪异恐惧感却从沐尘的心里面生了起来。 就算是在这样近的距离下,他却始终都看不见那个男孩的脸。 接着,他感受到自己手脚走动了起来。 触觉和运动的感觉传来,但是他的大脑却正在告诉他此时他并没有对这具身体进行控制。 在崭新的洗手间镜子前,沐尘终于明白了自己的怪异感究竟是来自于什么地方。 因为他看见了一个生有两个头颅的怪异孩子站在镜子前,脊骨和柔软的皮肤从头颅后面分裂开来,向着两边各自伸展。 但是这两个头颅却并不是一样大,一个很明显要比另外一个更加孱弱瘦小一些。 ……也就是沐尘现在所在的这个脑袋。 就宛如科幻电影里的寄生虫一样寄生在他兄弟的脑后。 这对兄弟的头颅是彼此背对的,而并不是平行。 因为这种畸形的形状,所以就算是他们的头颅紧紧靠在一起,但是只能听见对方说话,却不能看见对方的脸。 明明是最近的两个人,却只能在镜子里面看见彼此…… “原来如此,我现在的身份,是这对连体双胞胎里面更为弱小的那个哥哥吗? “那现在在我脑袋后面的男孩应该就是瞿景,也就是我这个身体的弟弟了。 “这个世界的名字里面有回溯两个字,回溯…… “那我现在所经历的一切,都应该就是曾经发生在这幢公寓里面的回忆。”
沐尘瞬间明白了一切,正好系统的提示声也在此时响起。 【并蒂双生的花,往往是最为繁盛最为美丽的。因为死去的花,将会成为另一朵的肥料,至亲血脉的滋养,才是这无上美丽的来源。】 【世界名称:甜蜜之家·回溯】 【难度:lv.4】 【参与玩家:晏晓杭(唯一)】 【任务:找到回家的“路”。】 【限时:无】 【失败惩罚:抹杀】 “主线任务倒是和之前一样,都是要找到回家的路。 “只是我现在的身份是双胞胎里面的哥哥,对这个身份而言,666号公寓不就应该是家吗? “回家,这一次他又要回到哪里去?”
暂时将这些想法压下,沐尘按照他这个身份的习惯将眼下的情况应付了过去。 他们的年龄现在大概只有五六岁的样子,本来应该是去幼儿园或者小学的年纪,但是明显他们的父母却并没有要将他们送到学校里面去的意思。 陪着小时候的瞿景玩闹了一会,天色很快就黑了。 这个时候,大门口才传来了开门的声音。 一对穿着考究的夫妻手挽着手从外面走了进来。 现在大概是秋天,男人穿着黑色的中山服,女人则是穿着长裙,带着柔软的兔毛围巾,看起来时髦又漂亮。 他们看起来是如此的普通又正常,就像是任何一对幸福的般配夫妻一样。 “爸爸妈妈,你们回来啦!”
瞿景欢快地带着身后的沐尘迎了上去,男人和女人微笑着揉了揉他的脑袋。 “小景在家里有没有很乖?”
瞿景点头。 沐尘…… 沐尘被迫跟着点头。 他已经发现了自己现在的不对劲,因为相对自己的弟弟来说,自己并不能更好的完全控制自己的身体。 在他的想法和瞿景的冲突之后,往往是对方会获得第一主动权。 这样一看,自己现在的这个身份还真的就像是寄生在那孩子身后的一个怪物啊…… “爸爸妈妈晚上好……” 沐尘也小声跟着说了一句。 女人在听见他的话之后,明显僵了一瞬,而后不自然地扭开了自己的脸。 “嗯,小影也很乖哦。”
和对待瞿景一样,女人似乎也想要强迫自己伸出手去摸一摸自己另一个孩子的头。 但是她的手在那怪异突出的头骨,还有斑驳突出的暴露头皮前顿住了。 怎么,怎么会有孩子是这样怪异的样子?! 那孩子的眼睛猛然转动了一下,宛如蛇一样盯住了她。 你是在厌恶我吗? 她仿佛能够听见那个孩子内心的声音。 他的半张脸是微微扭曲的,并不对称。头骨也是歪曲变形的,整个颅顶都坑坑洼洼。 在男孩的头顶上根本就没有几根头发,明明是小孩子的声音,却有着一副老头子一样的古怪外貌。 牙齿因为发育有问题,所以生着两排纵裂的鬼齿。 每当那孩子笑起来的时候,女人都会感到一种毛骨悚然。 这样的孩子…… 真的是孩子吗?还是从她肚子里面爬出来的怪物? 不……那不是她的孩子! 她在他的身上找不到一丝和她相似的地方。 他一点都不像是他的弟弟,长得白皙可爱,那才是她想象中的小宝贝的样子。 在她生出那怪物的几天内,女人曾经躺在床上,心里面无数次的祷告,那怪物可以死去。 只要想一想那样一个丑八怪曾经从自己的子宫里面爬出来,女人就感觉到一种几乎要窒息的恶心。 没有,那怪物的生命却出乎预料的顽强,他挣扎着了下来,也成为了她的噩梦。 为什么她另一个完整的,美好的孩子身上,要生长出这样的一个恶魔? 她也曾经想要试着对那个孩子好一点……将他一视同仁。 但是就像是刚刚那样,她每次看见那孩子的脸都会忍不住想要尖叫出声。 她的确是在害怕,害怕这个她生出的孩子。 那不是她的孩子,不是…… 那就是一个……一个恶魔。 · · 夜晚很快就来临,因为身体的原因,所以沐尘他们睡觉的时候只能侧身睡。 否则不管是躺着睡还是趴着睡,都会让另外一个人无法呼吸。 “晚安哥哥。”
沐尘听见瞿景的声音从自己身后传来。 “我爱你。”
“……我也爱你,弟弟。”
在听见均匀清晰的呼吸声从身后传来之后,沐尘睁开了自己的眼睛。 在进入这具身体后的第一次,他开始尝试操纵身体走路。 只有在瞿景睡去后,他才能完全掌握自己现在的这具身体。 但是因为头是朝后,所以关节是完全是相反的,沐尘的行动非常怪异,就像是被-操纵的关节玩偶。 只是很快,沐尘还是掌握了行动的技巧。 他轻而缓地从床上坐起,瞿景沉重的呼吸声正在从他的脑后传来。 沐尘知道对方此时睡得正熟。 踩着地毯避免发出声音,他一步步倒退,用一种怪异的姿势行走着,来到了父母的房间门口。 此时已经是午夜,但是隐约的说话声还在从里面传来。 “关医生说,是必须要到八岁才可以吗? “为什么还要等两年,呜呜,我真的受不了了老公……” 在没有人注意到的黑暗角落里…… 一张扭曲变形的怪异脸颊贴上门缝,玻璃般的眼球咕噜噜转动。 沐尘清晰地听见了他的父母的谈话。 “说实话,我每次看见那孩子的脸都会想吐……” 女人低声地哭泣着。 “为什么,为什么我们两个这么好的人,要遇见这种该死的事情…… “老公,我是不是在怀孕的时候身上沾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否则为什么会生出这样的孩子?”
男人抱住了她,不断亲吻着,安慰着他。 “这是不是你的错,宝贝…… “我们本来应该有一个无比可爱的孩子,就像是小景那样,只是,只是出了一点意外罢了。 “就像是在蛋糕上面裱花的时候,也会不小心将难看的巧克力豆撒到白色的蛋糕胚上,对不对? “像是这种时候,一个高明的蛋糕师该怎么做呢? 哦,只要用刀将那一部分的巧克力豆切下来,再抹上新的奶油,我们就会得到一个新的,完美的蛋糕……” 男人的声音顿了顿。 “而现在我们唯一要做的,就是需要像是切割掉白蛋糕上不需要的丑陋巧克力豆一样,将那孩子从我们的生活里切割掉。 “这样,我们的生活才能恢复成【正常】的样子。别着急亲爱的,等到,等到那个孩子八岁就可以去做手术了……只剩下,两年…… 女人的声音里面有些迟疑:“但是做了那种手术的话,那个孩子,不不,那个恶魔,也应该会死掉吧…… 男人的声音就冷淡多了。 “这不正是你想要的吗? “取得一些东西,总是要伴随牺牲的。”
在听到这里的时候,沐尘靠在墙壁上的手臂微微一抖,但是却并不是因为那房间里面的对话。 而是来自他的背后…… 他听见了身后人的呼吸声变得急促了起来。 “哥哥。”
瞿景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过来,他低低的声音贴着他的耳边响起。 沐尘不知道他是在什么时候醒过来的,刚刚房间里面父母的那些话,他又是听了多少。 但是随即他发觉自己再次失去了对于身体的控制权。 沐尘只能看着自己的身体安静地再次走回到了房间里,将房门关上,装成了一副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 在他们躺上-床之后,沐尘再次听见了瞿景低沉的声音。 “没关系,不用怕,我刚刚全都听到了! “哥哥,我不会让父母对你做那个手术的,我不会答应。”
沐尘感觉到他将手放在他们心脏的位置,血管搏动的触觉顺着手心的敏感皮肤传达到了他的大脑里。 一次,一次,又一次。 哥哥和弟弟,他们原本就是共享一具身体的,不可分割的一体。 这是他们共同的心脏,他们能感受到彼此的心跳。 “我会尽我的一切努力去保护你,不会有任何人能够将我们分开。”
弟弟向着哥哥许诺。 沐尘的眸色深了深,他敏锐地发现了瞿景语气里面的怪异之处。 “但是那是将我们养育长大的爸爸妈妈……我们又怎么能反抗他们的命令呢。 “是他们给予了我们生命,现在就算是他们想要收回,也是理所应当,不是吗?”
怪物一样的哥哥咬着唇伏在枕头上低声哭泣了起来。 “只是……我从来都没有想过他们会那样厌恶我,甚至想要杀死我。”
“别哭,别哭。你不会死的,肯定不会死的。”
瞿景笨拙地用手伸到背后,去拍了拍自己哥哥的头。 “那你,为什么这么想要保护我?”
沐尘轻声问,他仰起头,声音里面带着哭腔,但是眼里面却没有一点泪光,只有一片清明。 “如果你听父母的去做手术的话,我死了,就再也没有人会和你抢身体了…… “你也可以独占爸爸和妈妈,这样一来对你来说不是更好吗?”
“不,不是这样的哦。”
“因为哥哥,是我身上的一部分不是吗?”
瞿景的声音很笃定,甚至带着一点理所应当的意味。 沐尘的眉头微松。 他可能终于要知道在瞿景身上总是感受到的那种怪异来源了。 还有那个之前他一直都在猜测的“原因”。 “虽然这样说起来不太好,但是在我看来,哥哥就像是我身上的一个器官一样,是完完全全的和我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虽然我也知道外面的那些一个头的人会偷偷摸摸地喊我们是怪物。 但是在我看来,明明他们那些一个头的人才是怪物,是并不完整的啊!”
瞿景孩童的声音顺着两人连接在一起的脊椎骨直接传到了沐尘的耳中。 “而爸爸妈妈想要切割下哥哥,就像是想要将一条手臂或者是一只脚,从我的身上切割下来一样,这样的事情我是绝对不会答应的!”
“只是…这样吗?”
沐尘一时之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对啊,你和我,本来就是一个人!哥哥。所以我不是在保护你,而是在保护我自己啊……” 瞿景眨了眨眼睛。 “如果知道父母想要杀死自己,于是就先动手,将他们给杀死…… “这样的理由就正常得多了对吧?”
“对……吧?”
沐尘点了点头。 于是此时所有的线索在他的脑海里面快速被他连成了一条线,将他引到了那唯一的那一个结果上。 原来是这样啊。 这样两年后那对夫妻的死,也就说得通了。 “呐哥哥,你也觉得这是个好主意对不对?”
“什么?”
沐尘下意识想要扭头,却因为身体的原因无法完成。 “还有两年的时间,不是吗?那就让我们从现在开始做一个计划吧。”
放在胸口的手开始颤抖起来,沐尘能够感觉到他们的心跳开始加速,血管鼓动着血液涌上来,直冲上头颅。 生长在他身后的那个孩子,在兴奋。 “计划什么?”
瞿景的声音里面有些怪异的狂热。 “当然是……计划如何不被任何人发现地,秘密地,杀掉我们的父母。”
· · 游戏之外,第七原界。 一幢高大别墅的地下室里面,满脸胡茬的潦草男人跪在了地上,手中握着一只笔刷,正在疯魔一样地不停地画着。 他身上的衣服早已多天都没更换过了,散发出一股难闻的臭味。 殷红的血丝也在他的眼白里蛛丝一样扩散,似乎要将他仅剩的一点理智的精神一点点吞噬。 “不对,不对,不对!还是不对!”
在他眼前的画面上面原本是画着一张张数不清的镜面,还有里面模糊的看不清脸的黑影。 无数的镜面层层叠叠,里面的黑影就像是一棵棵的树木,无声地耸立在画像之中。 但是就在刚刚,画家捂住了自己的脑袋,一股更加剧烈的疼痛再次袭击了他的大脑,一张张血淋淋的画面在他的面前展现。 “这样!我知道了,这才是,这才是对的!本来应该是这样的!”
“原来如此!”
他猛然将一捧血红色的燃料泼到了那副几乎已经被完成的画像上,跪在地上拿着画笔继续重新画起来。 很快…… 另外一副截然不同的画像呈现在了他的画布上。 在黑色的床铺上面,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脸色铁青地躺在床上。 他们的眼睛闭着,脸上的表情还算是安详,但是无数的苍蝇落在他们的身上,白色的蛆虫从他们微张的嘴巴里面钻入钻出。 但是不够……还不够! 画家脸上的红晕越发明显,他随手又翻出一张之前的成品画像,看都没看上面的画作,再次用颜料重新泼满画像,而后重新开始创作。 这一次,是那一男一女死在血泊中的画面,在他们的胸口有着细长的伤口,脸上的神情满是惊恐。 还有…… 还有! 他还要画,还要画! 不知道是过了多久,等到送饭的仆人照旧进入地下室,为她这个怪异的主人送饭的时候,她简直是要被自己眼前的场景吓晕过去。 只见整个画室里面几乎全都被血一样的燃料染红。 就像是刚刚发生了一场命案,变.态的犯罪者将鲜血涂满了所有暴露出的地方。 而在那些鲜血的中间,更让仆人震惊的是,她看见了九幅难以描述的画作,被整整齐齐地摆放在画架上。 她的主人抱着画笔靠在最后的那副画作旁,闭着眼睛,不知道是死是活。 而那些画上面描述的却是同一个话题…… 两具已经死去的尸体,其中一个是男人,一个是女人。 毒杀,刀杀,放血,枪杀,煤气,车祸…… 似乎不管是用什么方法,这对可怜的情侣最后迎来的只有死亡的悲惨结局。 所有画像的背景,都是血一样的红色。 更为可怖的是从这些画像上面的散发出的怪异和魔魅一样的气息。 仆人的心脏开始猛烈跳动起来,在看着这些画的一瞬间,她感觉到自己的大脑陷入到了一种混沌无比的状态之中。 一声声凄惨的充满了绝望的尖叫声从她的脑海里面响起,手拿利刃的双头阴影狞笑着将刀插入到她的身体之中。 鲜血四溅。 镜子,无数的镜子破碎的声音响起! 粉红色的粗壮肉芽生长,以那一男一女的尸体作为肥料,生长出了一朵美丽的并蒂双生花。 终于,仆人从喉咙里面发出一声尖叫声,捂着眼睛从这噩梦一样的地下室里面落荒而逃。 · · 游戏里,沐尘微微合上眼,而后睁开。 ……那个在他身后的瞿景还在喋喋不休地不停地说着。 一个个血腥的计划从他的口中说出,而后他顿了顿,声音里面带了点点的笑意,询问沐尘的意见。 “哥哥,你觉得……应该用什么方式杀死他们好呢?”
“不对。”
沐尘垂眼。 “哦,哪里不对?”
瞿景声音里面的笑意更明显了。 “因为全都错掉了,这一场游戏,这一个你给我编织的故事,从一开始的时候就是完全错的。”
“错了吗?我不懂,哥哥。”
沐尘看向黑暗里面,声音变得冷淡起来,也正是从这一刻开始,他并不再试图伪装自己的身份。 “很简单,因为你根本就不是瞿景。”
他感觉到那只生长在自己身上的手臂反手扣住了他畸形的脖颈。 ……开始缓缓地用力掐下。 这样看去,就仿佛是他自己想要掐死自己,真古怪。 就算是这样,沐尘却还是沙哑着声音开口。 “偷自己弟弟的身份,好玩吗? “……瞿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