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惜月在瑞王的护送下回到了安定候府。虽然她一再地拒绝,可是瑞王是什么人,怎么可能会理会她的拒绝?仍然是旁若无人地将其送回了安定候府,不止如此,还特意亲手扶她了下车,这让苏惜月觉得极为尴尬。不过,幸好是天色将近傍晚,这大街上也没什么人,否则,明日还不一定会传出什么闲话来呢?“小姐,候爷说您回来后请到书房一趟。”
汤伯恭敬道。“好,我这就过去,有劳汤伯了。”
到了书房,瑞王正在一幅画像前聚精会神地看着。苏惜月原以为会是母亲的画像,近前一看,才发现竟然是一幅红梅图。“父亲,您找女儿来何事?”
苏觉回过身来,看着眼前这个亭亭玉立的女儿,虽然才十四,身体尚未长成,可是这眉眼间的风华,周身的气质,已是不容人小视了。想想今日在皇宫里的事,苏觉的心里便是有些后怕。很明显,今日无论是谁设计谁在先,自己的月儿,怕是都已经是彻底得罪了不少人。“你回来了?瑞王找你,都说了些什么?”
苏觉有些疲惫地开口问道。苏惜月看到父亲的神色,似乎是有什么话想要告诉自己,再一想到他曾经对自己说的一切,便将她和瑞王的一番话,都一五一十地说了。“也好,瑞王关心你,是好事!”
“父亲!”
苏惜月有些不赞同地皱眉道:“您该知道,女儿心仪之人,并非瑞王。”
“那又如何?父亲知道你心里头对程子风有好感,可是你别忘了当年国师的预言,如今所有的预言都已成真,容不得你我不信!月儿,你和程子风,注定是无缘了!不收,趁早收了心吧。”
“父亲,您和瑞王之间,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女儿?”
苏觉看着女儿一双清澈的慧眸,如此聪慧的女儿,若是真的成为了一个小候府世子的夫人,的确是有些屈才了。“你手上的镯子,你可知道是何人所赠了?”
苏惜月抬手看了看,面有隐忧道:“父亲,这怎么能算是赠的?这分明就是瑞王爷想要强娶,女儿不愿嫁他!”
“为何?月儿,你向来温柔娴雅,对任何人都会有太过犀利的言辞相对。即便是当初曹氏如此待你,你虽然是用了些小聪明,可是也并没有将其置于死心,可见你的心还是极善的。为何独独对瑞王,你竟是有着如此深的成见?”
“父亲,女儿不想瞒您,那个瑞王,给女儿的感觉太冷,太危险!”
“危险?这话从何而来呀?”
苏觉有些奇怪了,瑞王爷的确是性子有些冰冷,可是也不至于说是危险呀?有多少闺阁千金反倒是被他的那一身冰冷给迷的找不到东西南北了?怎么自家的女儿,反倒是说她感觉到了危险呢?“这个人,心机太重,女儿看不透。而且,这样一个浑身冰冷的人,怕是连里头的血脉心房都是冰的。女儿将来若是嫁了他,定然是要一心一意待他好,再不能有什么旁的心思。可是女儿觉得那样一个冷到了骨子里的男人,女儿的心,怕是没法子将他给捂热了。女儿可以守着一个不爱自己的男子过一辈子,大不了,女儿过几年再遁入空门就是了。可是对于瑞王爷,女儿实在是无法预料。女儿怕的,并不是传言中的什么性格爆燥之类的,而是担心,这样的一个男子,太过无情。将来女儿若是一旦付出了真心,再也收不回,而他却是将女儿的一片真心视若粪土的时候,女儿怕是就活不下去了。”
苏惜月没有说自己无法预知到他的未来,只能是稍稍婉转地说了几句,而后面的那几句,则是出自她的真心了。这样的一个男子,冰冷无情到了极点,若是他有真心,怕也就只是对那一片的万里江山了。对于女子,他怎么看,都不像是那种会为了讨好一名女子而多么用心的人。“可是今日他在东宫救了你,而且还为你考虑了那么多,甚至还赠予你一名厨娘,还不足以说明什么吗?”
苏惜月摇摇头,“这只能是说明,他现在对我的确上心。只是至于为什么对我上心,那就说不好了。一来,是因为父亲您曾经说过的有关贵女之说;二来,许是因为想要拉拢父亲,所以才会对女儿上心。父亲,这皇家的事,都太过麻烦,甚至是有些龌龊了。女儿是真的不想跟皇室拉上半分的关系。”
“你能这样想,足以说明你是一个心思通透的丫头。与你大姐不同。当初你大姐费尽心思,不就是想着嫁入太子府为侧妃?若不是你及时地点醒了父亲,父亲险些就想着任其自生自灭,嫁入太子府了。不过,现在她嫁进了武昌候府,虽说是平妻,可是到底也还有一房正妻在。你们的大哥,至今没有回来,你与你哥哥自小亲厚,我原以为,你会在曹氏被逐,苏莲出嫁的时候,再打压玉儿,没想到,你倒是将她教的极好。”
想起今日苏玉儿在大殿内的表现,苏觉倒是心里一阵欣慰。“父亲,月儿知道,无论如何,我们三姐妹也都是同父手足,岂可相残,前些日子,女儿特地陪着玉儿去看望曹氏,便是希望曹氏能劝劝大姐不要在武昌候府做的太过,毕竟,还有一房正妻在,总不能太没了规矩,惹人诟病。所幸的是,曹氏的信,还是起到了作用,至少,大姐比以前已是收敛了许多。父亲,不过是一个候府里,便已是有如此多的麻烦了,若是我真的嫁入了皇室,怕是怎么死的都知道了。”
“一派胡言!”
苏觉沉了脸,“月儿,你即便是再不相信命数,可是也不能如此说话。若是传到了瑞王的耳朵里,可如何是好?”
“父亲,您和瑞王爷是不是真的有什么事情瞒着女儿?”
“唉!罢了,为父都与你说了吧!你可知道,你手上那镯子是他母妃之物?”
“知道。”
苏惜月点了点头,“前些日子,听他说起了,所以,后来女儿总是小心翼翼的,生怕是会引人注意,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女儿不想嫁入瑞王府,这镯子迟早是要还的。”
“还?月儿,你可知道,你戴的是什么镯子?除非是王爷,否则,谁也休想替你拿下这支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