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关滕妾一事,苏惜月是压根儿没有想到竟然是愈演愈烈!一切几乎是都有些不受控制了!“父亲,您找我?”
苏惜月进了书房,看到愁眉不展的苏觉,此时正在屋子里来回地踱着步。“月儿来了?快坐吧。”
“父亲,可是有什么为难之事?”
“月儿,瑞王找过你了?”
苏觉不答反问道。“回父亲,的确是找过了。”
“那我问你,瑞王可是许了你一名陪嫁的滕妾也不要?”
“回父亲,正是。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苏惜月不明白,为何父亲的脸色会这样的奇怪?“瑞王也是这样跟为父说的,可是问题是,今日下了早朝后,皇上单独召见了我,说是这关于滕妾之事,不必找身分太高的。月儿,你说皇上这不是摆明了要让为父为你安排陪嫁?可是瑞王这里又是摆明了不要!”
苏惜月明白了,皇上身为一名父亲,一国之君,所担心的,怕就是瑞王的子嗣问题了。而且,既然是她已经猜到了皇上属意之人是瑞王,那么,将来的储君,怎么可能就一个女人?苏惜月沉默了,皇上的旨意,谁敢违抗?“月儿,为父已经派人去请将此事告之瑞王了。想来,瑞王也是没法子。我知道你性子清傲,可是皇权面前,一切都是只能放弃!你放心,为父会选上两名模样不起眼儿的姑娘给你做陪嫁的。”
苏惜月好一会儿才轻舒了一口气,面色有些不悦,“父亲,不必麻烦了。皇上不是还没有规定婚期吗?女儿想去城外的三井寺上柱香,顺便在城外的庄子上小住几日。上次去了,正是炎夏,这会儿已是初秋了,想来景致已是大有不同了。”
苏觉思索了一会儿,才勉强道,“也好,那就让玉儿丫头陪你一起去吧。你毕竟是有了婚约的人了,再四处乱跑,也是不妥。”
“是,父亲。那女儿就明日出发,先去三井寺,正好有事要请教明悟大师呢。”
看着苏惜月有些心绪不佳地出了书房,苏觉轻叹一声,自己的女儿,终究还是要嫁入皇室了!一想到当初国师的预言,果然是如此吗?天命贵女!那么,这大庆朝的下一任帝王,会是瑞王吗?想起苏惜月手上的那一只金凤镶玉的镯子,苏觉的心底又是一沉!到底还是躲不过吗?一切,果然就是宿命!冥冥之中,一切皆有定数!只盼着自己的孩子们,都能平平安安的,也算是让他宽心了。苏惜月没走出几步,就被老夫人派来的人,叫走了。原来是武昌候府的人也来道贺了,这一次,陪着冷夫人来的,就是苏莲。难得的今日冷夫人高兴,让苏莲将她的儿子也一并抱了过来。“瞧瞧这孩子,长的真是白白胖胖的!如今也是过了百日了,冷夫人,不知这孩子的名字?”
老夫人笑问道。这民间有一个小风俗,就是孩子百日以前,是不取名字的,不为别的,就是怕孩子太小,没有那么重的福气,说白了,也就是怕孩子活不到百日!“取好了,是我家老爷给取的,单名一个卓字!至于字,就等长大了以后再取了。”
冷夫人笑容满面道。苏惜月看她笑的如此开怀,心下微微有些不解,这冷玉梅刚失了孩子,怎么这冷夫人还能笑的出来?而且看这样子,似乎是并没有怎么受影响呢。“冷卓,好名字!好名字!”
老夫人又抱了一会儿,一旁的奶娘才接了过来。“祖母,这二妹妹眼瞅着也就到了快出嫁的时候了,不知这嫁妆准备的如何了?”
苏莲问道。“还行!皇上还没有下旨订婚期呢。就差一些小玩意儿们了。这婚床什么的,也都是备好了。至于嫁衣,本来是该这月丫头自己绣的,可是昨儿瑞王派了人来,说是皇上已经命宫里头的尚工局准备上了。起先我还有些纳闷儿,后来一想这月丫头不是皇上亲封的郡主嘛!想来,这也是皇上的一番心意了。”
冷夫人的脸色微微有些不郁!是呀,人家苏惜月不仅仅是候府的嫡小姐,还是皇上看中的人!是皇上亲封的清乐郡主,这连嫁妆,皇上都开始帮着张罗了。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皇上将自己最看中的丫头嫁给了瑞王,这皇上的心意已是如此明显了,自己还抱有什么希望呢?今早出门前,候爷便是有些没有精神了,摆明了大皇子再被立为太子是不可能了。这等情况下,若是还坚定地守着大皇子,怕是早晚有一天,会被将来的新帝抄家灭族呀!再想想儿子玉凡说的话,更是有道理。圣意难测,可是圣意也是不可违的!这大皇子手中无权,又不得圣心,被废,怕是早晚的事儿!只不过,没有人想到,竟然是会被废的如此之快,如此之窝囊!“冷夫人请用茶。”
苏惜月将一盏新茶放下,将桌上原本的旧茶让人端走了。“多谢二小姐了。二小姐果然是个有福的!”
冷夫人这话说的有些言不由衷,不过,还算是受听,苏惜月也只是淡淡一笑,退到了老夫人的身后。“二妹妹,虽然是婚期未定,不过,想来也是躲不过今年了。这是我与你姐夫为你准备的一些添箱礼,你也知道,我现在有了孩子,不能再如以往那样,想去哪儿,就去哪儿了。这些东西,就先送过来。礼物算不得贵重,倒是希望你别嫌弃。”
“怎么会?大姐姐有这份儿心,妹妹就已经很高兴了。多谢大姐姐和姐夫了。”
待苏惜月接过了丫头呈过来的小匣子,便见苏莲冲她打了个眼色,心下会意,便笑道,“祖母,外面的天气正好,不如我们姐妹几个带着这小卓儿到外面去晒晒太阳。您和冷夫人也安静地说会子话?”
“你这丫头,分明就是想着与莲丫头和玉丫头一起去玩儿了,还拿着我这个老婆子当挡箭牌!”
苏惜月掩唇一笑,“祖母总是什么都看的最明白。那孙女儿就先告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