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吃完,季典像完成了任务一样朝她拱了拱手退了出去。阿瑶担心他还在暗处监督自己,让系统监测周围有没有什么人。系统监测了一番,说道:“你这宫里头没别人了,外面……有两个蹲在树上,有两个躲在草丛里,看样子应该是皇帝的暗卫。”
暗卫在宫里头四处盯梢并不奇怪,阿瑶稍稍松了口气。她扭了扭身子,扬起衣襟轻嗅一下身上。她因这场病有大半个月没洗澡了,平日里总是二芽打水给她擦身子,冬日里她也没出汗,身上算是整洁干净。可是被齐元衡抱了一个晚上,她总觉得身上沾染了他的味道,闻着别扭极了。于是她让二芽给她备水洗澡,过了一会儿,二芽领着一行人进来,在宫里添置了好几个暖炉,浴桶里倒进用草药煎熬的热水。阿瑶挥手让人守在屏风外,伸手探了探水温,发现正合适,于是褪下里衣,伸脚迈了进去。草药味扑鼻而来,热水柔和地包裹住她的身体,每个毛孔被熨烫得仿佛要张开了一般,她轻轻呼出一口气,手指舀了一把水淋浇在身上。过了一刻钟,二芽的声音传来,提醒她道:“娘娘,可以起了。”
阿瑶知道自己的身体素质不宜久泡,便应了声好。刚出浴桶,二芽就拿了块布给她擦干身上的水珠,动作虽疾但稳,伺候完她穿好衣服,扶着手脚又开始发软的她坐于铜镜前。这里面房门紧闭,日光照射不进来,又隔了层屏风,显得有些阴暗,暖黄色的镜面映透出的人影模模糊糊。二芽站在她身后,将她一头长发撩起擦干,眼睛突然瞥到什么,手在空中顿住。阿瑶晃然不觉,问她道:“好了么?”
二芽回道:“好了……娘娘,奴婢拿药膏来。”
阿瑶懵逼,她要拿药膏来干什么?系统说:“你照下镜子就知道了。”
阿瑶凑近镜子,眯着眼睛打量了大半天,终于看到自己颈脖边上的一处红痕。脑袋顿时像被雷劈一般怔住。她后知后觉回过味来,她这身份是齐元衡的女人,若他有那方面的需求,她无法也无力拒绝。他留下这个痕迹,是否代表着,他有意向让她侍寝?阿瑶脑海糊成一团,直至脖子感到一阵清凉。二芽把她一头长发撩至另外一边,给她抹上了一层药膏后,又将她衣襟往下拉了拉以防被沾到。阿瑶觉得完成任务的进度刻不容缓,再不行动,哪一天她就被齐元衡吃干抹净了。她问二芽道:“公主住在哪个宫里?”
二芽表情十分疑惑,“娘娘,咱宫里头没有公主啊。”
阿瑶一怔,满眼不可置信。没有公主是什么意思?莫非齐元雅她……不,若是她不在了,系统会自动提示任务失败。她的表情太过于空白,以至于二芽有些担忧,再次解释道:“娘娘,皇上只有一个兄弟,就是端王殿下。”
端王?可是他的兄弟不是都被他杀光了吗?系统疑惑道:“这个端王是哪里冒出来的?”
阿瑶脑子飞快运转,有了一个猜测,“会不会这个人就是齐元雅?齐元衡还没对外宣告她的女子身份?”
这就难搞了。皇后动不动就召见王爷相见,怎么看都有猫腻。齐元雅一日是男人的身份,她就一日难以接近她。另一头,季典到了皇帝书房,给齐元衡回报消息。他说:“主子,皇后喝药了。”
齐元衡闻言抬起头,眼前闪过女人一脸憋屈却又忍让的表情,语气有些意外:“她肯喝?”
季典说道:“对啊,她喝了。”
“你把从你到皇后那里发生的一切事情从头到尾说一遍。”
齐元衡一眼瞧出里头的文章,合上奏折说道。季典这才讲了细节,一边说一边轻觑齐元衡的表情。齐元衡放下奏折,眼睛微微眯起,“我让你监督皇后喝药,你怎么监督的?”
季典理所当然道:“我蹲在梁上,后来皇后看到我了,就让我下来。”
站在皇帝身后的太监总管罗福闻言,给他使了使眼色。然而季典没看懂,眼神迷茫地望了回去。罗福赶忙低下头,假装自己不存在。齐元衡道:“你去找个地方跪着,什么时候想明白什么时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