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阿瑶将他衣襟遮上。她感觉喉间渴得快要冒烟，下了床给自己倒了水杯喝。齐元衡不知什么时候才会醒过来，她想了想，系上了披风，叫了季典进来。“需要给你主子叫下太医吗？”

季典摇了摇头，“此事不宜外扬，等主子醒来再做决定吧！”

夜幕渐渐落下，月色清霜照在地面上，拉长无数宫人的影子。阿瑶没了用晚膳的心思，白天睡了太多也睡不着，索性坐在床头拿了一卷游记翻看。齐元衡睁开眼时便是看到这样的场景。少女脸形秀丽端庄，一双清澈如水的眸子专心致志地看着手上的书册，面容在盈跃的灯火下泛着暖黄色的莹光。他心一动，不由自主地想要伸出手触碰她。却见她放下书册，焦眉眼愁地叹了口气，朝他望来。他连忙闭上眼，将呼吸调整深沉。阿瑶不知为何有些看不下手上这本颇有趣意的游记，心里被烦躁充斥着。她朝齐元衡看去，他的面色正常，一张俊颜惹眼注目，但却还没醒来。她凑近他，有些手贱地拍了拍他的脸：“齐元衡，醒醒。”

齐元衡一动不动。阿瑶怕他醒来像个神经病一样又要发疯，但又忍不住想要在他身上作怪。她掀开被子，目光在他身上游巡了一番。齐元衡感觉她的目光所视之处好似被火燎到一般，身体肌肉一阵紧绷，额迹微不可见地冒起细密的汗珠。阿瑶眼睛转了转，手忽然往他腰上一伸。两人均是一震。阿瑶没想到齐元衡把匕首放在身上，她的手好正摸到柄端，正犹豫要不要抽出来，突然手背盖上了一只手掌。齐元衡抓着她的手，笑得一脸淡然：“皇后想要干嘛？”

阿瑶吓了一跳，手缩了缩，没能挣出来，干脆自暴自弃整只手掌压在他的腰身上使劲一抓，“陛下没看出来吗？臣妾正在为您宽衣解带。”

“噢？朕还以为皇后想要侍寝。”

这两个字一出，两人均是一阵沉默。窗户被轻轻敲了敲，这个时候除了季典再无别人。阿瑶咳了一声：“什么事？”

“娘娘，我听到我主子声音了，他醒了？”

季典声音压得很低。阿瑶没想到他一直在窗外守着，略有些心虚自己早些时候扒了齐元衡的衣服看了他的身体，但一想反正她跟他名正言顺，季典不一定看到，齐元衡也不知情，心下微松。“什么事？”

齐元衡出声问道。季典说：“陈将军求见。”

阿瑶在这世界待久了，多少学会判断时间，这个点虽不是很晚，但也入夜了，陈将军突然进宫必然有要事求见。但齐元衡并没有见他的意思，“不见。”

季典也不想在这个时候来回做个传声筒，便让齐元衡给出一个理由去回复。齐元衡沉默了一下，语出惊人：“朕宿在皇后宫内，这理由不够充分？”

阿瑶猛咳了一声。季典才十二岁，还不懂他话里的深意，虽然疑惑，但还是无怨无悔地跑回书房处打发陈敛。“主子说，他宿在皇后宫中，不便见你。”

陈敛看着眼前少年一脸纯真的面孔，哑然一笑：“是臣没挑对时间。”

阿瑶心里有些膈应。齐元衡还躺在她的床塌上，她若是睡下去，心里担心他半夜突发奇想对她杀意横生，直接在睡梦中结束了她，不睡下去，她坐得有些累，软塌没有床上舒服。她去倒了杯水喝，突然背后一凉，灯火不知被哪里来的风吹灭。一只手臂强硬地横在她的腰间，耳边温热的气息传来：“皇后不想与朕同塌而眠吗？”

阿瑶心一跳，强装镇定：“我还不困。”

“那也陪朕躺着。”

他抱着她上床，披风散落在地上，紧接着雪色的里衣也翩然掉落。阿瑶紧抱着胸瑟瑟发抖，“你要干嘛？”

齐元衡没再继续解开她里面的兜衣，手掌仅是在她腰间摩挲了一下，“皇后趁朕昏迷时干了什么？”

完了，他知道？阿瑶心里打鼓，胆颤心惊，咬了咬唇为自己辩驳：“我、我只是见你衣服被水打湿了，想要帮你擦擦。”

“噢？这么擦吗？”

他的手捏了一下她的腰身，往上探了探，细腻柔软的肌肤似乎带着磁性，柔软的身躯在他掌下微微发着抖。手掌略微一顿，从她胸前一扫而过，摸上了她的肩头。养了些许时日，她比初见时丰腴了一些，但肩头仍是瘦得嶙峋见骨，似乎一捏就碎。他想起了什么，蓦地抓起她两只手腕，借着外面的月色看了看。细瘦的腕间一圈红痕还未散去。他心里蓦然一抽，声音似从牙缝间挤出，带着他也没有察觉的怜惜：“怎么不抹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