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起得这么早。二芽耐心地扶着她的头，在她昏昏欲睡、晕晕乎乎的状态下给她穿上了礼服，梳好了头发，戴上了金冠玉钗。头顶的重量促使着她睁开眼睛。“娘娘，抿嘴。”

二芽拿着口脂在她唇边涂抹，阿瑶下意识地抬起下巴配合，后知后觉地说道：“我先喝口水。”

她还没吃早膳呢，涂口脂是不是有些早了。二芽轻声道：“这口脂是太医院昨日刚送过来了，奴婢试验过了，防水能力很强，不妨碍娘娘吃东西。”

这番装扮不知花了多长时间，阿瑶坐到饥肠辘辘，才被扶了起来走到外室。天光初明，她一身盛装如火，白皙精致的面容，翡翠珠串微微摇晃，金苏流银垂在身后，光彩压目。这一身层层叠叠极重，她走得很慢，好不容易到了门口，却听见一声问候。“皇嫂好。”

是齐元雅的声音。她闻声望去，直接惊醒了。齐元雅一身淡黄色的宫裙，长长的裙摆委迤在地，身材曲线凹凸有致。她一头长发编成细细的辫子，点缀着珍珠串玉，长长披散在肩头。眉毛细如弯月，眼眸柔如春水，樱唇不点自红，肌肤白皙胜雪。她这一身打扮，是征兆着什么吗？阿瑶心头一跳，不安感猝然升起。齐元雅看着阿瑶的眼眸里带了些许惊艳。她声音压了压，柔和了许多，听起来跟女人的声音别无二致：“皇嫂，今日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伴随你身旁。”

阿瑶颤了颤唇，“你这一身，未免也太……”“太好看？我也这么觉得。”

她乐滋滋地接过话，摸了摸自己的脸感慨：“天生自丽难自弃。”

系统出现纠正她的话：“是天生丽质难自弃！”

阿瑶叫唤：“系统，我这两天怎么过得这么魔幻？齐元雅都二次女装了！”

系统淡然道：“女装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齐元衡都没说什么，你且安心。”

阿瑶怀疑系统在这个无聊的世界待佛了。二人用了早膳，便坐在安武宫，等待一些宫侯贵人的拜见。阿瑶接待了几人，笑得有些僵。这些人对她尊敬轻视皆有，甚至还非常直面地对她打牌，说齐元衡正值壮年，该趁这个时候给他海洗后宫。阿瑶木着脸。齐元雅上前，脸上挂着与齐元衡三分相似残虐笑容，声音阴测测的：“皇兄不急，倒是各位替他着急了。”

宫妇见这位突然冒出的公主打量人的目光像在看死人一样，内心不太敢冒犯，心想着这个时候倒也不急，等朝延日后自有各位大臣提议此事。她们走后，齐元雅也放下脸，朝阿瑶抱怨道：“皇嫂，你看她们这副模样，恨不得宫里多几个贵人跟你争宠，你也不表个态。”

阿瑶抬起头：“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她心里早有准备。即使此刻，内心确实有些不平静。宫内大殿。臣子们聚齐后，罗福公公前来请阿瑶过去接受朝臣的拜见。她从宫门口进去，耳边听到众人齐乎：“皇后娘娘千岁！”

“起身。”

“谢皇后娘娘。”

齐元衡从高台上下来，伸手接住了她，牵着她往位子上走。他坐的位置非常宽大，几乎可以坐上三个人，旁边还有一个小些的位置才是皇后该坐的地方。可是他没有顾及，让阿瑶坐在自己一旁，亲手给她斟酒，眉宇间柔情不似作伪，嘴角笑意真切。阿瑶手顿了顿，无声点了点桌子一角。他将酒置下，冷眼扫视坐在阿瑶皇后位置上的齐元雅。齐元雅连忙捂出笑得呲牙的嘴。众大臣也很恍惚，他们被陈敛带着拜了公主礼后，抬起头看到跟端王长得一模一样的齐元雅，内心满是疑惑。端王和公主，怎么长得一模一样？又或者说，端王到底是男人，还是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