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以前老家没什么空间可以摆放供品，新家地盘大，摆起来刚刚好。”

阿瑶的家乡注重传统文化，每年都有一些祭祀活动，其中最为重要的就是每年的供神节。每到这时，各户家庭起码要忙上三个月，从神灵需要的祭品和手工扎纸，再到整个现场的布置，所有的东西都得精心准备。这年可以在家里祭拜，她妈妈忙得更狠，拿出来的扎纸是往年的双倍。老爷子指导了一番摆放供品的顺序，鸡鸭鹅放一排，猪肉鸡蛋放一排，水果零食放一摆，茶酒放一排。在他的指导下，阿瑶帮着妈妈有条不紊地摆放好每一件供品，远远望去，每一样东西都安放得恰到好处，所有的准备工作终于完成了，现场看起来非常壮观。“阿瑶，你先去洗澡。”

爷爷对她说，“洗完再过来上香。”

阿瑶应了声好，上了二楼没再拖沓，洗完坐在梳妆台前上水乳，忽地眯起眼睛凑近镜子。系统：“怎、怎么了？”

“我脖子上……”阿瑶揉搓了一下脖颈上的皮肤，没把那处红痕揉下去，“阎九明给的鬼王印记越来越清晰了。”

那处地方一开始看起来只是像被蚊子叮咬般发红，到这时发展成一个隐约的椭圆形状，似有什么字符藏匿其间。系统说：“别纠结，这是好东西，有这东西在，你才有安全保障。”

阿瑶点了点头，吹完发头下了楼，听到爷爷跟妈妈在争执。老爷子：“油灯要放高台上。”

妈妈：“不对，要放红桌上。”

老爷子：“我这么多年经验，都是看人放在高台上的！”

妈妈：“爸，你肯定记错了，这几年村里的祭拜，油灯都是放在红桌上的。”

阿瑶说：“别吵，这有什么好吵的，村里的群聊有人发了视频，我们看别人怎么摆的。”

爷爷和妈妈这才停止争执，互相反思，平时里吵架没什么，祭拜的日子怎么可以吵架，赶紧上香给神明道歉。群聊里的视频是将油灯放在高桌上的，有不少人在下面追问，群老大回复：「放在高台上才是正解的，以前可能有人放错了，检查的时候没注意到。」阿瑶眉头微皱，这还能放错？村里一帮德高望重的老爷子每年柱着拐杖到祠堂，一点一点严谨的检查，竟连好几年没注意到油灯放错？她感到有些不对劲，但又说不出什么来。她安慰自己，大型祭拜总是容易错过一些细节，看出来改过就是了，应该没事。家长上完乡才轮到阿瑶。她接过檀香下跪，妈妈在一旁帮她念祈祷词。大意就是身体健康，出入平安，赚钱顺利，遇个好良人……阿瑶听到后面，整个人都麻了，起身把香插进香炉里。“咔嚓！”

一声脆响传向耳中，她蹙眉四处打量，奇怪，哪里来的声音？系统诧异道：“宿主！香炉裂了！”

阿瑶望去，黑色的香炉不知为何裂开一道缝，被满满的香灰堵着，若不仔细看看不出来。“怎么回事？”

毕竟是家里人重视的祭拜，一丝差错都不能有，香炉裂开这种事情要被他们知道了肯定人仰马翻。她甚至动起偷偷换一个香炉的想法，但这不现实，按照规矩她没有资格换，况且家里人在这供堂里寸步不离守着，没有她动手的空间。她只好跟老爷子说了一下。老爷子没有她想象中的慌乱，吩咐道：“秀茗，重新拿一个放上去替换。”

阿瑶妈妈在供桌底下重新拿出一个新的，里面甚至已经填好了香灰，利索的把檀香重新请到新的香炉里。爷爷轻摇蒲扇，对阿瑶道：“不要紧张，以前村里祭拜的时候，香炉倒了的事情都有。”

他话音刚落，“咚！”

的一声，比碗还大的香炉磕在桌上，香灰洒了一桌，幸运的是炉没有滚下来。老爷子眼睛一跳，手上的拐杖猛地一跺地板。“什么东西，赶紧离开！”

供堂一片安静。“秀茗，把我准备好的东西洒到门口去。”

“好的。”

“妈，我帮你吧！”

阿瑶见陈秀茗提了一袋不知什么东西走向门口，心里不知为什么有些莫名不安，也跟着一起出去。袋子打开，她才知道这是一袋纸钱。晚风有点儿大，袋子才刚敞开一个口子，里面的纸钱就哗啦啦被风刮得满地飞舞。“进去了。”

陈秀茗拉了拉阿瑶。阿瑶说：“妈，你先进去，我想在这里站一会儿。”

“行，不要站太久，过一会儿还要上香。”

陈秀茗说完先进家里。“黑影。”

阿瑶朝墙角喊道：“你怎么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