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思瑶哭声一顿，怀着希冀的看着赵五，仿佛自己还只是一个不知道生死，期盼与娘团聚的小女娃。被这样的眼神看着，配上通红的还有眼泪在眼睛里打转，鼻子红彤彤的表情，赵五恼火的摸了摸头发，突然就生出一股罪恶感，似乎欺负这样的小女娃，实在是太丧尽良心。不……不能这样想！虽然不知道吴三是怎么死的，但肯定和这小女娃脱不了关系。这样想着，他看向范思瑶的眼神带着警惕。范思瑶才不管，依旧纯真的看他没什么动静之后，又哇哇哇的哭起来。“呜呜，我要娘，哇哇，娘……”不多久鼻涕眼泪都出来了，配上脏兮兮，虽然日渐消瘦，却还是能看到婴儿肥的可怜兮兮的小脸，一看就很惹人怜爱。徐旺见状，叹息道：“够了，她一个才五岁，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娃，怎么可能杀了吴三，铁定是吴三身上有什么病，之前没发现，时候已经不早了，我们推着吴三的尸体上路吧！”

赵五：……也知道吴三的身份和肖氏那些流民不一样，赵五只得将放置粮食和他们包裹的板车挪出来一辆，随后指了几个青壮的流犯，不顾他们的意愿，强行让推着吴三走。范思瑶小小的一个，努力的落在后面，身上因落水打湿的衣服早已干透，她抬头看看天，艳阳高照，热的心慌，知道此时不是逃跑的好时机，只能等在晚上人员松懈的时候。谁知这一犹豫，就再也没有了机会。还没到太阳落山的时候，他们路过了一个茶摊，范思瑶下意识的舔舔嘴唇，虽然空间里有矿泉水，但此时怎么也不敢偷偷拿出来喝。看她这样，一直犹豫着的妇人上前，拿出一块还带着些许湿气的脏衣服，递到她的面前道：“瑶瑶口渴了吧，喝点水。”

范思瑶皱眉，她认得她，这个妇人是和她们母女一同被流犯的赵家儿媳妇钱氏，柔柔弱弱的，和她娘很相像。唯一不同的是，在吴三觊觎两人的同时，钱氏却有公婆和丈夫的庇佑，这才没被吴三钻了空子。范思瑶朝她感激的一笑，强忍着反胃的感觉说：“姨姨，我不渴。”

因为自己之前流掉了一个已经成型的女儿，如果没死的话，和范思瑶差不多大，肖氏的遭遇她又很同情，所以在能帮忙的范围，在流放的路上，钱氏和肖氏的关系还不错。而且在上吊自杀之前，肖氏还让钱氏帮着照顾一下范思瑶，那时候她没明白，现在想来，这就是在托孤啊。这样想着，看着这么懂事的小闺女，回忆起从流放之处她圆乎乎的小脸，现在却瘦了一大圈，还一脸的绯红干裂，就觉得对不起肖氏。“怎么会不渴呢，瑶瑶赶紧喝一点，下一次有水喝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呢！”

范思瑶表情一顿，左右看了看那些早已麻木的流犯，有的小心翼翼舔舔嘴唇，有的偷偷的舔一块被各种保护好的湿润的衣服，显然是早已在流放的路上吸取了经验。再看看钱氏关怀的表情，无奈的伸手。也就在这时，一个鞭子猛地抽过来，打落了这好不容易储存下来的水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