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看到他差点倒在地上。“你不是跟医生确认过了，还不放心？”

赵青山见媳妇关心他，心里软软地，说话的语气也越加温柔。“……你就是太能忍了！遇事也不吭声。”

陆小婉看了他一眼，起身检查他受伤的胳膊，低声慢慢道，“我……你在我这里你唯一不需要的就是忍。不管是受伤还是其他，疼要告诉我，苦也要告诉我，难过开心都要告诉我。”

絮絮叨叨的声音传来，赵青山看着陆小婉的眉眼越发柔和。习惯了雷厉风行，简言少语的男人，此刻听着和他唠叨唠叨的声音，倍感幸福。没听到男人的回应，她掀起眼皮看他，抬高声音道，“听到了没？”

闻言，赵青山唇角一扯，眉眼含笑，“听到了。”

转眼学校组织出游的时间到了。准备请假窝在家里看书的陆小婉，被赵青山敢到了学校。这段时间糟心事太多，让她出门散散心也好。地点在部队旁边那座小山的山顶。五位老师领着浩浩荡荡的一百多号同学走向目的地。去年冬天，和李小花他们上来的时候，山上都是荒芜的枯草和光秃秃的树干。一个春夏变成了茂密葱郁，生机盎然的一片绿。山顶比山下凉快，伸出来的粗壮大树枝干和叶子浑然天成搭建的遮阳盖，在树下形成大片阴影。清凉伴着微风，说不出的舒爽。领头老师交代了在附近活动下午五点集合离开，喊了声自由活动，同学们就一哄而散。山里正是野果成熟的季节，各种小红果、野葡萄、野莓……陆小婉和几个女同学在附近摘了野果尝了尝，酸涩。索性放弃探寻野味，她找了棵大树坐下，看着几个女同学龇牙咧嘴尝着不好吃的野果。听到有同学喊另一边有成熟的八月炸，人流又往那边涌。几个人想拉着她跟着往山顶另一边凑。她摇摇头，“你们去吧！”

隔着树影，山风微凉，真是个舒服的好地方。视线不经意落在手腕上，她心里一软，扬起嘴角。这个男人用这种行为方式来弥补之前协议结婚的缺失。从洗衣机开始，到手表，再到前两天送到她房间的收音机。因为间谍事件，受伤的战友，她清楚的看到过他眼里那份强烈的保家卫国情感。这个男人深沉、热血、忠诚、爱国、坚毅、勇往直前。她喜欢他的不就是这些嘛？病房里，她曾问过他，如果让他换一份工作，他愿意吗？他说会考虑，给她留了面子，考虑她的感受，不是敷衍的愿意，也不是冷冰冰的拒绝。感情中，两个人都没有昏了头一样毫无自我，对象想要什么，就答应什么。他们依然独立，有人生前行的方向。婚姻应该是在各自独立的人生中，找到彼此尊重又互相扶持的盟友，而不是想把对方改造成自己的附属品听自己指挥。陆小婉放空，任思绪乱飞，出神的望着山顶连绵到山下的一片绿，远处的闹声隐隐约约，听不分明。不知道过了多久，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她回神，转头看了眼来人，又回过头继续望着刚才的方向。李君走到她身边，见她这副云淡风轻的态度，顿时三分火烧成了七分。“青山受伤了，你还有心情出游！”

李君厉声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