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大伙都去商量美云和孟海波的事儿，陆小婉带着两个小姑娘在房间没去。“没事！”

赵青山低声道，“到底是离过一次婚了，脑子清醒着呢！”

他话音刚落，门就被敲响了。赵青山放开媳妇打开门，美云站在门口。“找你二嫂？”

赵青山看了眼她，刚才几个人商量事情的时候，美云问过陆小婉。赵美云淡淡嗯了声。赵青山点头，扭头冲陆小婉道，“我去堂屋照顾知意。”

说完又看了眼赵美云，绕开她出去了。陆小婉笑着看美云关上门走过来。“想找我取经？”

陆小婉能猜到她的来意。赵美云看着陆小婉沉默点头。“你要问问我做生意的事情，我能给你支几招，但你要问感情的事情，我可不行，没经验。”

陆小婉拽过来椅子推到她旁边，嘴角牵起淡淡的弧度。张美云张了张嘴，停了一会儿，又道，“二嫂，我就是想听听这事儿你怎么看？”

“这是你的事儿，你说我怎么看？”

陆小婉带着几分揶揄看她。赵美云心头更沉闷了，她慢慢在陆小婉对面坐下。二嫂给了她一份生存的尊严后，她工作上习惯了跟着她学习，现在心里总有点依赖她的感觉。陆小婉看着赵美云哽住的样子，不再逗她，“你觉得你跟孟海波还有可能吗？”

“当然不可能！”

赵美云立马抬头，瞪大眼反驳。那个臭男人她提起来都厌恶。“那江为国呢？”

陆小婉语气淡淡。“……”赵美云动了动唇，没说出来，停了一会儿，“我也不知道，现在我觉得他挺好，但我也不敢保证结婚后他是不是还是这样。”

“爹娘对江为国呢？印象怎么样？”

陆小婉问。“爹娘没说什么，只说江为国给人感觉挺好，看着也像是个不错的！”

赵美云如实道。“你的婚姻大事，我们只能给你侧面的建议，就目前看来，咱们全家人似乎对这个江为国印象还算不错。当初你领着孟海波来见咱们家里人的时候，他们对江为国和孟海波的印象和态度有不一样吗？”

赵美云认真想了想，停顿几秒后，“有，娘打听到他们家重男轻女，不想我嫁过去，觉得不踏实。大哥直接不喜欢，二哥没说孟海波不好，说的是我们家和他家不是一路的。”

陆小婉一听，这么多明显的因素，赵美云竟然当初还嫁给孟海波。而此刻的赵美云也意识到自己竟然说了这么多潜在的问题，她锤了下自己的头，“我当初那脑子是怎么回事，大家这么明显不赞成的建议我竟然没听。”

“那江为国呢？爹娘还有大哥和青山什么态度？”

陆小婉帮她抛出问题。赵美云想半天，吐出两个字，“……没有！”

停顿一秒她又道，“爹娘说婚姻是我自己的，我考虑清楚就行！”

陆小婉缓缓点头，“这个世界上每件事都有风险，做生意也有赚有赔。婚姻也是一样，谁都不敢给你打包票说你一定幸福无忧，但我们可以在进入婚姻前，通过各种方式来了解对方，降低不幸婚姻的风险。”

赵美云听得很认真，像是个专心听课的学生一样，问，“那什么是好的婚姻呢？”

陆小婉一怔，想起很久以前和赵青山确定婚姻关系的时候，好像说过这个话题，那时候她是怎么说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此刻她脑子里对婚姻的观点字句和曾经的话开始重合，她对婚姻的观点一直没变。“好的婚姻是互相滋养、互相尊重，互相成就，让彼此成为更优秀的人。至少两个人在一起是放松舒服的。”

陆小婉望着某个虚空处娓娓道来，然后将目光重新转回到赵美云身上，“你和孟海波的婚姻并没有互相成就，他可能舒服了，但你是被拖垮的那个，而且离婚后，你的境遇比你结婚前还惨，你甚至不能养活自己。”

赵美云觉得自己像是被陆小婉刨开了过往，每一个字都那么真实和血淋淋。可她又觉得自己似乎快拨开迷雾去见日出的感觉，于是继续盯着陆小婉，还想听她说，“还有呢？”

“没了！”

陆小婉一摊手，笑起来，“没听明白？”

赵美云抿着嘴，迟疑点头，“每个字都听明白了，但又觉得不那么明白。”

“你一个女人，如今已经能自己谋生并且养活你和两个孩子了，即便你将来和江为国不成了，也不过是回到你现在的生活。”

赵美云恍然，紧接着又听到陆小婉问她，“你觉得你现在的生活怎么样？”

“挺好！”

赵美云点头，脑子里也越来越清楚，突然笑起来，“对啊，不管我和江为国将来怎么样，只要我自己有积蓄和谋生能力，将来最差也不会比现在差了，而且我觉得现在这个生活就挺好。”

“所以你还愁吗？”

陆小婉笑着睨她。“不愁！”

赵美云笑起来，然后定睛看着陆小婉，“二嫂，我觉得你和我二哥就是那种互相成就的好婚姻！”

“你又知道？”

陆小婉笑着摇头。“我觉得是，至少我从来没见过你们吵架红脸的样子。”

赵美云开始揶揄陆小婉。陆小婉笑笑没说话。“至少你们在一起，互相尊重是舒服，互相滋养的！”

赵美云声音大起来，似乎很笃定自己的判断。陆小婉一想，她和赵青山在一起确实挺舒服。赵美云说完余光不经意扫过窗户，见外面已经全黑了，她叫了声，“呀，这么晚了！”

话音刚落，就听到赵青山让两个人吃饭的敲门声。吃了晚饭，张秀花和赵胜利要带着赵知意休息。旁边的陈淑梅听了没说什么，她也不敢说什么。尤其是知道陆小婉竟然给自己婆婆发工资看孩子，直接让她不能理解，这种事情真是闻所未闻。不过陆小婉钱多，也说明她不小气，陈淑梅乐见所成。只要干活就能拿钱，这多好。晚上各自回屋休息，陆小婉泡完脚，盘腿坐在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