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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中旬,板桥营竞标的流程来到了最后一轮,同兴的竞标工作一直由胡殊同带着团队主导。而此时的柳知英已经登上飞往西欧的航班,一场规模盛大的供应链大会即将举行。
对于国内冷链企业来说,这样的供应链大会,几乎可以理解为一场境外的产地经销大会。许多国外大型企业,要么是手握货源的产品方,寻找新的渠道也整合既有渠道,要么是品牌企业的第三方整合机构,集中品牌的力量打市场。 但他们的方向差异不大,重点开辟东亚、南亚、东南亚市场,而中国市场尤其闪亮。 就在人们各忙各的时候,杨成海的办公室里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同兴近一两年的动静,除了自身看得更远,也让业界看得更清晰了。而有一家企业,放着国内超然的市场空间不去竞争角逐,反而处处死死盯着同兴的轨迹,一边想取现成之道、一边又想逼人俯首。 到头来算盘打了个空,如今再看双方的竞争之势,同兴处于排山倒海的那一方,云城被稀释了、红杉港守不住了,就连分布各地的下级经销商、渠道商,也被同兴针对性拉拢。在产销大联盟推出之后,中小企业人心浮动,这是要撬基本盘的架势。 从这场竞标流窜出来的小道消息,再加上西欧供应链之行,同兴下一步的局也已明朗。此消彼长,此时再若不动,失时也要失势了。 出现在杨成海面前的这个人,名叫唐宇,四十上下,是盛诺水产市场部的人。 值得一提的是,盛诺水产和中隆欧冷虽然多年业务绑定,但二者的业务主体是有根本的区别。盛诺水产是产品方,中隆欧冷是流通方,盛诺水产如今步子不好迈,惯常来讲,最该找上的就是中隆欧冷在扯着腿。 见到杨成海之后,这唐宇非常小心,别的事他不知道,同兴如何对付中隆欧冷,这眼前人绝对是“立了大功”,所以说,有些事找胡殊同不如找杨成海。 “杨总,我很担心同兴与中隆的这种对立越走越深,你们都是水产圈子的流通大头,这般执意下去,大家生意都不好做。”杨成海满是不解,冷冷盯着对方,“谁家的生意不好做?是鲲海的鱼卖不出去还是远洋的货臭在码头?唐总出了隆山再看看,国内水产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好时候。”
唐宇皱着眉头,一时有些语塞。 杨成海懒得再和他理过去那些你来我往的事,更无必要气势汹汹浓起情绪,他知道这眼前人十之七八就是个和事佬。这种人最可恶的地方就是,对从前的事只一句“都过去了”就能抹过,对以后光芒万丈、踏山越海却能说得嘴角起沫。 “杨总,不如大家各退一步,没必要争得这么不体面,杨总可曾想过,如果……” 不等唐宇说完,杨成海猛一抬手,“我只知道,同兴的生意不难做,这对我杨某人来说就足够了。我也是个打工的,什么行业担当、企业使命那是老板的事,对我来说,寸土不让给企业赚更多的钱,就是最重要的活法。”
纵然唐宇见面之前做了诸多准备,也想象不到杨成海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这个姓杨的,他可不是寻常的打工人,他是同兴配送的掌舵人,外界盛传的“同兴三叉戟”之一,收入上拿的是同兴的股权分红。 可就是这样的人物,说起话来透着几分痞气,全然无法像一个正常的企业高管那般交流。 杨成海这一句话,彻底锁死了唐宇接下来为此继续努力的话,但他又不能马上离去,因为再往上就是胡殊同了,成与不成都得看这杨成海的态度。 “杨总,同兴对中隆的敌意,我其实可以理解。但是没有必要,对盛诺也如此严苛吧。”
这突来的一句话,却给了杨成海不少全新的信息。 “先说一句,同兴从来没有针对过谁,从前的来龙去脉,我想唐总连一句打听都没必要,不忙的时候随便想想就通了。”
唐宇向前挪了挪屁股,他感觉自己的面前都是导火索,只要一开口就能蹿起火星子,只好喝了口茶平复一下。 这时候杨成海暗暗眯起眼睛,他看到了一种“松动”,也猜到这唐宇此来身兼多重任务,一事不成还有退一步的事。瞬息之间,杨成海心念翩翩,唐宇只看到同兴今后的一抹虚影,而杨成海已知其内力所在。听到对方这样的口风,立时让他敛起刚刚的情绪,整个人陷入几分思索。 “杨总,当年的渔博会,确立了盛诺与中隆的合作,也达成了鲲海和同兴的合作,那本是最为耀眼的一届钻石厅,整个业界充满信心。可走着走着,隆山这个大端口的水产市场越发波涛汹涌,盛诺的码头市场和内地布局,遭遇前所未有的挑战。”
杨成海一语不发,静静听着唐宇的话。 “实际上,盛诺与鲲海的关系并不糟糕,在某些技术上我们还存在共享,是渠道上的事把两家水产企业变得泾渭分明。”
杨成海沉声道:“唐总不必多说了,这是你们和中隆欧冷之间的事,是你们对合作方约束的问题,说不到同兴头上。中隆欧冷背靠国际大市场,近段时间的这一亩三分地,恐怕连个脚指头都撬不得,唐总当充满信心做好长局的准备。”
“杨总,其实也没有那么夸张,这国际上的事三言两语怎么好说得清呢?”
话到这里,唐宇沉顿片刻,而后压低了几分声音,“听说同兴也准备做这样的事?”
杨成海闻言满目坦然,神情上没有丝毫变化,“要不要我现在给老板打个电话问问?”
唐宇忙摆手,“都是风言风语,不过这种事如果打定,我想杨总用不了几天就会得到老板的示下了,不急这一时。”
杨成海没有急于下判断,这不是一件寻常的事,也不是言语之间就能落定的事。但此时盛诺的突然闯入,不得不让人思量此间来意。 虽说这眼前人说了一些意料之外的话,且目不游疑、言辞有定,但他不能代表盛诺,同兴不会对一个前哨说太多话。更不得不加一个小心的是,中隆欧冷在这里面,会不会也有一个角色? 不过杨成海处理这样的事,并非没有办法,一如在这场竞标过程中同兴的所处的态势,只要懂了同兴的情绪,便是谙了行事的态度。 杨成海突然兴味十足,他会潜下心来与其周旋,眼前还是冰山一角,是否亮眼还得看后面的故事。 因为打动人的永远不是意图,而是诚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