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说的没错。姜有苼必须承认的一点是，温适白在某些方面都是护着她的。比如温老爷子说的，他小时候会在背后默默地为她出头，出面替她教训那些欺负过她的熊孩子。又比如他在温思爵面前对她的维护。他对她的关注度和在意度，是摆在很前面的。也难怪叶芷妤会用不清楚的眼光看她跟温适白，还说过温适白对她的特殊，以此试探她跟温适白的关系。明明当时她被温思爵当众抛弃的那一回还有那么多人在场，明明论起身份亲疏来，他是温家的人，是温思爵的小叔，他应该是站在温思爵那边的。但真实的情况是，他担心的是自己。但他对她好，不代表对她的态度就不恶劣。姜有苼想，她以前对温适白始终亲近不起来，无法信任他，还看见他就躲，也是因为他对自己的态度的确算不得好。温适白没跟她深究这个话题。他自己的毛病，他自己心里清楚。同样的，他也没有必要非得跟姜有苼讨论下去，勉强她说违心话。姜有苼不明白他为何跟自己说这些，可是再一想自己挑起的一系列话题都充满了颓废和自我厌恶的感觉，便猜测可能是这种低能量的情绪感染了身边的人，顿生愧疚。这会儿她从厌恶自己的情绪当中走了出来，也有心思安慰起温适白：“虽然你某些方面确实恶劣，不完美，但是这些缺点，并不能掩盖你的优点，你依旧是一个很优秀的人。”

温适白听得身心舒畅，他侧过头，掩住嘴边的笑意：“我如果好的话，怎么老爷子不把集团交给我？我如果好的话，你怎么会不喜欢我？”

姜有苼：“这……”温适白：“说不出来了吧？”

姜有苼：“……”温适白笑开：“逗你的。”

姜有苼：“……”他真的是改不了喜欢戏弄她这一点。他目前在她眼里哪里都好。当然，他要是愿意把戏弄她的毛病改了会更好。温适白收住笑意，扭头与她对视，深邃的眼眸里透着一丝认真，说话时语气也没有了一点戏弄的意思：“你看，其实我也很不好，在别人眼里甚至是不堪的。”

姜有苼：“你想说什么？”

温适白：“小阿笙啊，不要想太多，任何时候，也不要因为别人的种种眼神跟刻薄的话语怀疑自己，更不要因为这些不值当的人厌恶自己。”

姜有苼：“……”原来他都看出来了。她还以为自己掩藏的很好呢。“我就从来不会厌恶自己。”

温适白活了近三十年，从没有一刻是厌恶自己的。最多就是在面对困难的时候感到自身的无力而已。当年决定丢掉继承温氏集团的权力，只身前往国外生活，舍弃掉温家人的身份，也不要温老爷子的一点支持，在外面像个平凡的没有背景的人一样白手起家。这期间所经历的轻视和白眼只有温适白才能体会。姜有苼眼底的泪光闪烁，率先避开他的视线。良久，她开口：“谢谢。”

温适白：“我说这些，是想告诉你，我身上也有一堆毛病。配你，应该还行。”

姜有苼：“……”好嘛。因为他这句话，她上一刻涌起的感激统统烟消云散。但她知道这是温适白刻意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