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夫人一回到屋里,强忍着的脾气就发作了。这会儿哪怕是当着温老爷子的面,她也不管自己说的那些话,温老爷子听见会不会舒服了。“姜家算什么东西?她姜有苼又算什么?那样一个出身的人,竟然还敢嫌弃跟我们家的婚约,还敢不知轻重地来我们家提解除婚约的事!”
温老爷子:“……”这个儿媳妇说的话确实难听。但他清楚她是个什么人。在外,温夫人端庄大方,让人找不到半点错处,但越是这样懂得做面子功夫的人,一旦脾气爆发出来,其实跟街边吵架的疯婆子没什么两样。温老爷子不悦地皱眉,懒得再听温夫人的话,也不想跟她发生争执,直接走了。温适白跟着过去。温晋倒是不如温夫人那般动气,只道:“行了,你不是一直都不满意爸当初给思爵订婚的决定吗?现在婚约解除,思爵的未婚妻还可以选择比姜有苼更有家世背景的人,这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吗?”
温夫人一想,也认为温晋说的很有道理,可心里憋着的那股火气就是无法消去:“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也确实不满意姜有苼,觉得她小家子气,不配站在思爵的身边。可一想到就是这样一个哪里都不行哪里都没有出彩地方的姜有苼,她竟然有胆子抛弃思爵?这口气,我咽不下!”
温晋跟温夫人同床共枕多年,早看透了温夫人的真面目,知晓她这是不想要姜家好过的意思,当即出声警告:“这件事情到此为止。”
温夫人:“……”温晋又道:“你别忘了,就算没有了婚约,姜老爷子生前跟爸的交情依旧还在。爸这一辈子重情重义,最在意的就是过往那些老朋友,你如果敢对姜家出手,你就做好被爸赶出温家的准备吧。”
温夫人想说的话再次被堵住:“……”是啊。温晋说的没错。温老爷子确实是重情重义的人。回忆起姜有苼嘴边的笑容,温夫人现在想想都觉得异常刺眼。……温老爷子看了眼时间,想到现在是平时浇花的时候了,便独自去了花园。察觉到温适白始终一言不发地跟在身边,也不着急离开老宅时,温老爷子不禁感到意外,随口问道:“你怎么还没走?”
温适白站在一旁,随手拨弄还未绽放的花骨朵儿。指尖碰到的这花儿,嫩生生的。跟他的小阿笙一样。脆弱的很。但它的花茎又有一股让人无法忽视的力量。这一点,也跟小阿笙一样。温老爷子老了,生活作息就跟个退休老大爷没区别。只是别家的老大爷还会出去旅旅游,走一走,但是温老爷子年轻时走过了太多地方,对旅游毫无兴趣。这几年,温老爷子倒是爱上了早起打打太极,没事浇浇花草,自己跟自己下棋的清闲日子。见温适白的手指捏着一朵花,只需稍稍用力,那花就要没了,温老爷子瞪他:“这花要是折断了,你赔我一百万!”
闻言,温适白松手,没再碰那朵花,只道:“还以为你这回会继续撮合小阿笙跟你的好孙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