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有苼摇头，答得毫不犹豫：“不后悔。”

不管是解除婚约，还是要离开姜家，这两个决定都是一早就做好了的。就连离开的时候，她的心里也没有不舍。毕竟姜家虽然是她自小生活的地方，但这里带给她的伤害也是外面的人和事无法相比的。想到有笙书斋还要靠着她的积蓄度过眼下的难关，姜有苼把银行卡从包里翻出来，放到白萍面前：“这里面的钱，足够有笙书斋撑过这两年了。”

白萍望着那张卡，眼底浮现动容。有笙书斋是她跟伏烟的心血，两人从决定创办到现在，已经有了二十多年了，突然要关闭，白萍的心里比任何人都难受。可白萍能做的有限。在这个圈子里，想要长长久久地下去，要么，是有足够的商业敏锐度，能够抓住每一次市场的方向和受众人群的口味。但这显然是不现实的。没有谁能精准的预料到一切。除此之外，剩下的就是要有足够的经济人脉。白萍出身一般，家境普通，她的条件本身有限，无法去突破现有的人际关系，去结交更高层次的人脉。因而，当有笙书斋的情况越来越差时，她所能想到的办法就是把地方转出去，希望书斋能够遇到一个好的买主。然而，再好的买主，也不可能继续将她跟伏烟创立有笙书斋的初衷延续下去。这时姜有苼的决定，再次将白萍的希望点了起来。姜有苼也不知道自己这个决定能不能够一直走下去，但这是她目前非常想要做的一件事情。她不想看着有笙书斋关闭却什么都无法做，还想要保住伏烟的心血，更因为有笙书斋的存在，让她感受到了伏烟对她的爱。可以说，有笙书斋，是眼下唯一能把她跟伏烟联系在一起的纽带。姜有苼的眼睛定定地看向前方。凌晨时分，周遭都是黯淡的，路灯照下来，为无尽的黑暗带来一片明亮。她道：“白阿姨，我们试试吧。”

白萍也被她的情绪所感染，原本已经沉寂多年的热血骤然苏醒，她接过姜有苼递来的银行卡，眸光微颤：“好，那我们就一起再试试。”

……姜有苼住进了伏烟给她买的那栋房子。因为提前通知过白萍自己的决定，所以白萍把屋子里的一切都收拾十分干净，她买了菜，下厨做饭，还开了一瓶珍藏了好几年的红酒，与姜有苼在这间房子里吃了饭。姜有苼捧着红酒，想到马上就要告别以前的生活，投入到有笙书斋中，她眼巴巴地望着白萍，问：“白阿姨，我明天就上班吗？那我需要准备些什么吗？需要买职业性的套装吗？”

这些问题，一听就知道是个刚出社会的小白。姜有苼此前被养在姜家，没有工作过，所以对全新的生活既新奇又有点社恐。白萍喝了口酒：“笙笙，不用紧张。”

姜有苼确实是有点紧张的。白萍又道：“有笙书斋没有外面大公司那样正式，里面的工作人员都是很随性的，也不需要穿死板的套装。对比其他的公司而言，有笙书斋的工作氛围也很舒心。等明日你去了，就知道那里的工作环境有多自由了。”

姜有苼：“好的。”

由于喝了酒，她的面色看上去很红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