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萍甚至可以说，姜有苼选定的《招魂》，各方面的数据是今天所有作品里面最差的。况且，这部作品的风格也不是有笙书斋所擅长的，就连她自己都不熟悉。没尝试过的，没接触过的类型，确实会让人眼前一亮。可这同时也意味着选择它会承担的更多的风险。纵观近几年被改编的作品，哪一部不是读者数量众多，各个方面的数据方面都特别能打的？姜有苼挑选的这一部作品，恰恰与市场的大方向相反，她选定的类型太过冷门，实在是没法跟那些作品相比。白萍完全没有信心。她可以尽自己的努力跟大家一起去完善方案，但是，孟家可能会投资一部没有任何名气和数据支撑的作品吗？商人逐利，就算是孟董开影视公司的目的是为了给孟少玩一玩，锻炼孟少的心性，他也不会毫无限制的随便孟少折腾。姜有苼在了解过目前大热的影视作品以后，就知道《招魂》这一类作品在市场上太过少见，且目前改编的影视剧里也没有出现过这种形式的，所以在看到白萍犹豫不决的态度时，她并不意外：“白总，其实有些话我不说您也知道，有笙书斋所擅长的文风放在现在的市面上已经不被大多数观众所喜爱了。”

白萍：“……”姜有苼说的这些，她都知道。不光白萍清楚，有笙书斋的其他工作人员也清楚。姜有苼目光坚定，也坚持自己的选择：“我承认，这部作品确实没有数据方面的优点，但它胜在故事的主旨不是围绕着情爱而展开，而是在于每一个足以能打动人心的故事。且整部作品的篇幅不长，总共才不到二十万字，所讲述的也是六个故事，这样的时长，不会太耗费投资方的资金和精力，也符合孟少的要求。”

白萍看了一眼其他人：“都出去吧。”

她一发话，大家纷纷起身走了。姜有苼最后起身。选定的作品被否了，她的心情是有受影响的，但她不想放弃。白萍看出她眼底的坚持，出声让她留下。姜有苼这样的目光，很熟悉，熟悉到让她的记忆一下子倒退回二十几年前。那时的她跟伏烟年轻，朝气，满心都是对理想的热爱。二十多年了。这样的目光，她再次见到了。当年，她就是被伏烟这样的目光感染到了，毅然选择跟伏烟合力创建有笙书斋。现在，白萍还是会被姜有苼眼底的坚持和清亮所感染到。白萍想，她是不是真的老了？她的思想和观念放到现在也老了？有笙书斋的经营模式没有改变，依旧保持着当初她跟伏烟所保持的风格，但是有笙书斋的经营方向却是需要改变的。刚刚姜有苼说，有笙书斋的作品风格已经不被大多数观众所喜爱了。这是事实。有笙书斋差点转手给别人，所证明的不单单是白萍的管理方式出了问题，更重要的是有笙书斋这些年所坚持的整体走向也出了问题。白萍不止一次地想过，有笙书斋变成今天这样，都是她的问题。她还会想，如果伏烟还在，以她的聪明和敏锐力，一定能比她做得更好，说不定还会把有笙书斋越做越大。看着眼前的姜有苼，白萍总会忍不住走神，还会想起伏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