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她用计拔了一些沈鸢的头发,用其中几根去做了鉴定,剩下的,她想着也许会有用,就留了下来。并且,她还特地将头发整理好,夹在一个发夹上,然后每天佩戴那个发夹,就为了在派上用场的时候,可以随时把沈鸢的头发取下来用,就像刚刚那样。所以,她才拒绝了厉斯爵帮她隐瞒身份,因为她觉得有了沈鸢的头发,一切都万事大吉。只是她千算万算都没算到,易炀居然把李大牛夫妻带了过来,并且沈鸢还让她和李大牛夫妻也做亲子鉴定。她是李大牛夫妻的亲生女儿,一做鉴定,就会立马暴露一切,所以这个头发,绝对不能拔,抽血就更不行了。当然,如果她开口,让向成把她之前给出去的,沈鸢的头发,再分一部分出来,拿去跟李大牛夫妻做鉴定,鉴定出来的结果,肯定不是亲生的,只是这样一来,所有人都会怀疑她不拔头发的原因,甚至还有可能怀疑头发有什么问题。所以她也不能这么做。该怎么办?正当向思情咬唇,心慌意乱的不知道怎么做的时候,忽然感觉到了一道锐利的目光。向思情连忙抬头看去,正好对上了厉斯爵那双幽深暗沉的眼睛。瞬间,她就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样,眼睛发光了起来。之前他说可以帮她隐瞒身份,那现在应该还是作数的吧?想着,向思情深吸口气,然后朝厉斯爵递过去一个乞求的眼神。厉斯爵眸色微闪,顿时明白了什么。这个女人,敢跟向成做鉴定,是因为有沈鸢的头发。但现在,她却不敢再拔头发下来跟李大牛夫妻做,所以求他帮忙呢。读懂向思情的意思后,厉斯爵微微点了下头,同意了。向思情大松口气,心里的恐慌逐渐消退了下去,笑了起来,“我知道了爸爸,我这就拔。”
说完,她用力拽了几根头发下来,递给向成,“爸爸,给。”
向成伸手接过,然后又让助理去要了几个防水袋分别装进去。装完后,他看向沈鸢和易炀,“看到了吧,思情已经拔了头发了,现在该你们的人了。”
“易炀。”
沈鸢喊了易炀一声。易炀自然没话说,让李大牛夫妻也分别拔了几根头发下来,装进了向成递过来的防水袋里。“我现在就亲自拿去其他几家鉴定机构鉴定。”
他把这些头发分别贴上标签,装进一个大文件袋里。向成冷哼,“我也去,我也要亲自看着,谁知道你们会不会做手脚,把本来是的东西,变成不是呢。”
“既然如此,那易炀,你们就一起去吧。”
沈鸢咬唇说。不管如何,她都一定要证明李招娣不是向成的女儿。她就不信,其他机构,都能被李招娣买通。易炀和向成走了,现场只剩下沈鸢厉斯爵,还有向夫人向思情,以及李大牛夫妻两了。厉斯爵抬腕看了看时间,然后低头对轮椅上的沈鸢说道:“光在这里等也不是办法,我让人安排一间休息室,在休息室里去等吧。”
沈鸢也没反对,点头同意了,“好。”
她也确实不想一直呆在这里,时间久了,她看不见的事,很有可能暴露。厉斯爵找来工作人员,开了一个休息室,然后推着沈鸢过去了。至于其他人,他并不在意。来到休息室,厉斯爵倒了杯水给她,“喝点吧,我看你嘴唇有些干。”
“谢谢。”
沈鸢伸出手,就要去接面前的水杯。不过她看不见,并不知道水杯具体在哪儿,只能伸着手小心的在面前的空气中试探。见此情景,厉斯爵轻笑一声,然后抓住她的手。沈鸢一惊,“你干什么?”
她下意识的想把手抽回来。但厉斯爵捏的很紧,她抽了两下没抽出来,忍不住皱眉。“别动!”
厉斯爵低声道:“你一动,我手里的水杯也跟着在晃,一会儿水撒出来了。”
“那你放开。”
沈鸢抿唇说。厉斯爵把水杯放到她那只被自己抓着的手上,“拿好了,别撒了。”
他把她的手放开。沈鸢哼了一声,“我才不会呢,你以为我是小孩子呢。”
厉斯爵勾唇,眼中含着一丝淡笑,“嗯,你不是小孩子。”
但在他心里,她始终是从前那个,会把所有心事写在信里,告诉他的小孩子。“你慢慢喝,我出去打个电话。”
厉斯爵支起身体,拿出手机说道。沈鸢低头喝着水,轻轻的嗯了一声。厉斯爵拿着手机出了休息室,把门关上后,他脸色蓦的沉下,拨通了张助理的电话。“厉总。”
张助理的声音传来。厉斯爵靠在墙上,“查一下,易炀去了哪几家鉴定机构,把机构负责人的电话给我。”
“是。”
张助理点头。厉斯爵放下手机,从口袋里摸出一盒烟,抖出一只点上,抽了一口后,夹在手指里。烟雾升起,将他的脸遮住,看不清脸上的表情。他也不知道自己这么做,到底是对还是错。他只知道,他不想让沈鸢知道真相后变得痛苦不堪。她也不应该在经历任何痛苦了。但愿,他没做错吧……弹了弹烟灰,张助理的调查结果陆续发过来。厉斯爵一一联系了那些鉴定机构,跟那边达成了合约。之后,他收起手机,回到了休息室。休息室里只有张姨一个人,厉斯爵没见到沈鸢的身影,神情一凝,忙问,“沈鸢呢?”
“沈小姐在洗手间。”
张姨指了指洗手间的方向。厉斯爵看过去,看到紧闭的洗手间大门,微不可及的松了口气。他还以为沈鸢离开了这里呢。要知道,他刚刚就在休息室外不远的地方打的电话,如果沈鸢出了休息室,肯定能够听到他跟哪些机构的交易的。到时候,一切就麻烦了。正想着,洗手间的门开了,沈鸢扶着墙,从里面走出来。张姨正想过去扶她,厉斯爵长腿一跨,先一步过去。厉斯爵搀扶住了沈鸢的胳膊。沈鸢闻到了他身上传来的薄荷清香,立马停下了脚步,“怎么是你?”
“不能是我吗?”
厉斯爵看着她反问。沈鸢皱了皱眉,“你又不是我保姆,这些事情不用你做。”
说着,她把胳膊抽出来,开口喊道:“张姨,张姨?”
厉斯爵对张姨眯了下眼。张姨笑了笑,站在原地没有动,也没有回应。厉斯爵这才满意的收回目光,对沈鸢说道:“张姨不在,有事出去了。”
“出去了?”
沈鸢抿唇,“她什么时候出去的,怎么不跟我打声招呼呢?”
作为保姆,不跟雇主打招呼就离开,这种行为,显然有些不遵守职业道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