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栾要走了,傅雨樱看着对面的牢房开口:“对面的死刑犯咽气了。”
陆栾疑惑的回头看着她,又看了一眼对面的牢房。傅雨樱对他摇头:“没什么。”
她不是对着他说的,只是陈述了一个事实。那人的尸体会被家里人领回去,病逝其实比砍头好多了,毕竟这里的人更希望有个全尸。陆栾走后没多久,傅雨樱就被带去审讯。和吴媚那次有铁证不一样,傅雨樱是被带上堂审讯,这里虽然没有众多百姓看着,但这起案件被高度重视,大理寺中能出现在这里的官员几乎都到齐了。傅雨樱因为没有定罪,身份依旧摆在那里,是不用跪下的。但也没人会给嫌犯搬一把椅子。聂高峻看着傅雨樱轻咳一声:“既然摄政王妃已经到了,那么就开始吧。”
傅雨樱看了一眼聂高峻身边坐得最近的两人,他们应该是大理寺的两位少卿,但不知道哪一位是左少卿,他将事情越过聂高峻捅到太后那里,应该是太后的人,也知道自己是太后盯着的对象。聂高峻表情严肃开问:“你可知你犯了什么事情?”
傅雨樱:“不知。”
“张梓芯你可认识?”
“知道,但不熟。”
“不熟?但本官听闻你和张梓芯产生过争执。”
“如果你说的是药房中发生的事情,那么不算争执,只是一个泼妇单方面大吼大叫而已,我没必要理她。如果你不信,可以找当天在药房抓药的人,或者药房的人。当天人不少。”
“好,那本官再问。你可知道张梓芯已经死了?”
“知道。昨晚被带到地牢的路上,听说了。”
“张梓芯在昨日午时前后死亡,这段时间你在哪里?”
“我在贫民窟最偏的位置,一个由木板干草搭建出来勉强算是房子的地方。”
“你在哪里做什么?”
“救治一个快死了的母亲。”
“详细说一下,以及可有人能为你作证?”
傅雨樱将昨日的情况说的很详细:“当时很多人看见那个少年向我求救。但离开人群的视线之后,路上几乎没遇到人,就算遇到也没有刻意记得对方长什么样子。”
“也就是说你暂时拿不出不在场的证据了。”
聂高峻让人去查一下那对母子。傅雨樱点头。聂高峻继续问道:“你和张梓芯有私下来往吗?你们除了药房的事情,还有过争吵或者矛盾吗?”
“说了,我们不熟。至于私下里的来往,这一点就好笑了。我和一个泼妇有什么好联系的。”
“但就是泼妇也是有利用价值的。”
这句话不是聂高峻说的,而是坐在左边的三十多岁的男子说得,“比如想帮她进入摄政王府做妾,帮你对付周侧妃。”
“左少卿这是何意?”
聂高峻脸一黑,“本官还在审讯,允许你开口了吗?”
傅雨樱这下分出是谁左谁是右了,看来这人就是太后的人了。她直视左少卿答道:“我为什么要对付周侧妃?”
“因为你爱而不得,恨她。”
傅雨樱掩嘴笑出声:“噗,左少卿果然是男子啊,还是个没有真心爱过谁的男子啊。丝毫不了解爱是一种什么感情。我既然爱摄政王,怎么可能引狼入室呢?一个周侧妃的存在就让我恨极了和别人分享我的丈夫,怎么可能自己再找一个人来分享我的丈夫,我的脑子是被驴踢了吗?还是左少卿被驴踢了?”
左少卿脸一黑,咬牙道:“因为周侧妃不好对付,所以你想要借助一个好利用的棋子对付她,只要赶走周侧妃,剩下张梓芯不足为惧,你是为了后半辈子,才委屈自己一段时间,这种可能并非没有。”
“说什么不足为惧,左少卿可真敢说,这可是太后亲口承认的表妹啊!有太后当后盾,怎么可能不畏惧,难道在左少卿眼里,太后——不足为惧?”
傅雨樱挑衅一笑。左少卿心里咯噔一声,这是什么巨大的锅扣下来了!“我没有!你少胡说!”
他吓得猛地拍桌而起,“你倒是伶牙俐齿好能狡辩!但我们已经找到了证据!证明本官说的话并非没有根据的!”
他转头看向黑着脸的聂高峻:“快把证据扔过去让她看看,让她再不能狡辩!”
聂高峻眼睛一眯:“是本官主审,还是你主审?本官怎么不知道什么时候你左少卿已经能踩在本官头上了?”
左少卿一怔,他也是激动过头了,完全把聂高峻忽视了。现在他的官位在聂高峻之下,不好撕破脸。“下官只是破案心切。”
左少卿抬手鞠躬道歉。聂高峻将视线从左少卿身上转移到桌子上放着的盒子,里面有不少信件,这东西可真是麻烦。聂高峻让人将证据拿给傅雨樱:“这些是从张梓芯家里找出来你和她私下里联系的信件,虽然只有你写给她的,但也能从上面的内容里推测出一些事情,当然前提这些信件是真的。不过已经让人鉴定过笔迹了,确实是你的笔迹。为了让你心服口服,所以让你自己也看一眼。千万别想着毁掉这些信件,否则你毁掉的一瞬间,就代表这些信件的真实性。”
傅雨樱当然不会毁掉肯定是假的信件。她伸手从盒子里取出信封打开取出信纸。上面洋洋洒洒写的内容和左少卿的一些话对上了。他的那些话是根据这些信件说出来的。这上面确实是原主的笔迹,但不是她的,也不是原主写的。有模仿笔迹极强的人写下了这些信。“这些信件可是你所写?”
“不是。”
左少卿立刻指着傅雨樱:“这里容不得你说谎!已经让三个笔迹鉴定的大师鉴定过了,你休想抵赖!”
傅雨樱此时已经打开了所有信:“这些就是所有的信了吗?”
聂高峻点头:“是。”
傅雨樱从中挑出一封信:“按照信上的内容来看,这一封信是最早的一封。上面的内容提到了药房发生的事情,也就是说所谓的我和张梓芯私底下信件来往是从药房事件之后开始的。”
“那又如何?”
左少卿冷笑一声,“时间能说明什么?”
傅雨樱:“当然能说明问题。说明陷害我的人,并不知道我真正的笔迹是什么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