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对许小雨提要求,她当然不会拒绝。当即调转自行车方向去了许家附近。她精心挑选了三个小蛋糕,打算家里人一人一个,要付款的时候才发现钱不够。她尴尬极了,要把蛋糕放下的时候微信忽然退回来一万五千块钱。许小雨愣住了,这是哪来的天降之财?她找了半天才发现原来是萧言琛没领她还的钱。许小雨欣喜不用退蛋糕的同时又开始忧虑,这钱怎么还还不出去了呢?她领着小蛋糕,心情复杂的出了门。“对二,对二!”
熟悉的声音让许小雨停住脚步,她慢慢回过头,在棋牌室看到了意想不到的人。许父一手拿着牌,翘着二郎腿,嘴里吊着烟,催促别人快点出牌。许小雨大脑一片空白,三步并两步来到了许父面前。“你不是正在生病,只能卧床休息吗?为什么还在这打牌?”
许父打死也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碰到许小雨,“我……这,我只是出来放松放松,我现在就回去,现在就回……”“放松?”
许小雨只觉可笑,一把抽掉他还含在嘴里的烟,眼眶通红。“你就是这样放松的吗?你不是吃饭喝水都费劲吗?怎么还能坐在这打牌抽烟呢?”
血淋淋的现实摆在许小雨面前,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来自父母亲情的刀将她扎的遍体鳞伤。“你怎么连这种谎都能撒?为了钱,你连你自己亲女儿都骗,你还有心吗?你配当爸爸吗?”
她字字泣血,只觉得之前为他们担惊受怕到每晚都睡不着觉的自己像是个笑话!被许小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质问,许父脸上挂不住,最开始的慌乱和自责消失不见,转变成了愤怒。"我骗你什么了?你是我女儿,拿点钱孝顺我难道不是应该的吗?"“你还敢对我吼,反了你了!”
看他露出本来面目,许小雨心如死灰。她到底是发了什么疯,还对自己的父母抱有期待?“我以后,再也不会相信你们了!”
她说完转身就走,不顾一切奔进黑暗里,拼了命的想要逃离,想要挣脱属于她出生就有的原罪。“死丫头片子!”
许父骂道。“请问您是许小雨的爸爸吗?”
旁边有人问道。许父侧目,发现是个衣着不菲的男人,手上的腕表他认识,要好几十万呢。许父当即堆上笑脸,“对对,您是……”陈建树笑了笑,递上名片,“我算是许小雨女士的半个客户,是这样的,她之前在我这有一些报酬没拿走,能麻烦您帮忙转交给她吗?”
陈建树并不知道许小雨和许父之间发生的矛盾。在他看来,父女哪有隔夜仇,即便有些小摩擦,也很快就能好。而且,他也是实在没办法了,才找到这边的。因为把照片送到萧氏之后,那边就没音了,搞得陈建树摸不准萧言琛到底会怎么对付自己,天天战战兢兢的。他只能另想出路,来讨好许小雨,侧面打通关系。可想到许小雨把钱扔在他身上的态度,他又打了退堂鼓,退而求其次的把希望放在许小雨家人身上。许父一看到陈建树递过来的一大叠钱就双眼发光,立马将其接下,也不管对方说了什么,一个劲的点头。“好好好。”
见对方把钱收了,陈建树心里可算是踏实不少。“那我就先走了,以后有需要我们常联系。”
许父:“好好好。”
……许小雨一路跌跌撞撞,一不小心撞进了一个结实的怀抱里。她低着头,根本没看对方是谁。“对不起……”许小雨道,转身就要走,却被那人紧紧按在怀里。“你——”“是我。”
低沉嗓音格外能给人安全感,许小雨的颠沛流离、满腹委屈都仿佛停滞。“你怎么来了?”
许小雨道,想要离开,却被萧言琛越抱越紧。“别动。”
萧言琛道,呈保护姿态将许小雨禁锢,字句都打在她耳蜗,让人控制不住的沉迷。"就这样陪我待一会。"许小雨动不了了。她无法拒绝,也不想从这个温暖的怀抱离开。她就这样任由萧言琛抱着她,感受着胸腔里的难受、痛苦、挣扎愤怒持续发酵,想哭的冲动无法抑制,湿意在萧言琛胸口喧嚣。她不懂,真的不懂,为什么自己的父母会是这样,为什么他们连一点点一点点爱都不舍得给她。是她不够好吗?是她不够乖吗?为什么别的小孩都可以被爸妈疼爱,都可以被捧在手心上。只有她,低.贱到尘埃里,连杂草都不如。许小雨抽噎着,细细密密的哭腔溢了出来。“他们骗我……他们怎么可以这样骗我……”萧言琛忽然开始后悔。这种简单粗暴揭穿现实的方式对她实在太过残酷。就算她单纯一辈子又怎么样呢?他又不是护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