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樱花会三位高层密谋定计的同时,黑龙会那边也注意到了舆论的变化。石原兵太郎看到网上一边倒地支持樱花会,再也没人批判他们给樱花国抹黑丢脸,也不得不说上一句。“宫崎千代这个人确实有些本事。”
“虽说这一手是赌上了樱花会的全部,破釜沉舟,背水一战。”
“但也不失为绝境求生,逆势翻盘的妙招。”
听他夸赞宫崎千代,抱膝而坐的竹内义夫只是轻笑一声,不置可否。反倒是中村小次郎轻呵了一声,显得有些不以为然。“管他谁输谁赢,反正这一局我们黑龙会是赢定了。”
“两天以后,就是石原阁下‘驱虎吞狼’之计大功告成之时!”
石原兵太郎淡笑着点了一下头,并没有说什么。一来是表示谦虚。二来,虽然这个局是他一手布置的,至今为止,所有棋子也完全按照他的预料在走,可不知道为什么,他始终觉得哪里不对……见他不吭声,中村小次郎又另起话头。“石原阁下,老实说,您这次真是给我上了一课。”
“这两天我在旁边看着老师和您布局谋划,获益良多啊。”
石原兵太郎心里装着事,本不想接他的话茬。但对方毕竟是剑圣的入室弟子,也只好装出一副很感兴趣的模样。“哦?那我可要听听,中村君这两天都有什么心得体会?”
竹内义夫虽然不言语,但也饶有兴致地看着弟子。中村小次郎受到鼓舞,笑容满面地清了清嗓子,甚至还调整了一下坐姿,这才煞有介事地开说。“之前,我一直认为这个世界的最高准则是一力破万法!”
“管你什么阴谋诡计,神机妙算,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都是笑话。”
“可如今我才明白,老师常说的‘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是什么意思。”
“武者如果不用脑,那就是李毅这个样子。”
“就算修炼到当世罕见的神境中期又如何?还不是跟枚棋子一样乖乖地受您摆布?”
石原兵太郎收起了笑容,摆了摆手。“李毅此人太过出人意料,不到最后谁也不知道……”“这次不会再有意外!”
中村小次郎斩钉截铁地打断了他的话。可石原兵太郎越发觉得事情哪里不对,心里甚至有些隐隐不安,于是随口应付着他。“是么?何以见得?”
中村小次郎自得地一笑,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宫崎千代、高桥勇、武田信三人的实力我们都清楚,每一个都可以稳压神境初期!”
“他们这次既然敢把事情闹得这么大,那就说明有必胜的把握。”
“至于李毅的实力就不用多说了,就如同老师判断的那样,神境中期,当世罕见。”
“所以,这场虎狼斗绝不会再出现单方面碾压的情况,一定是场恶战!”
竹内义夫听到这里缓缓点头,显然是赞同他的意见。中村小次郎见状喜形于色,就好像是受到老师表扬的小学生,嗓门儿越来越大。“李毅这头猛虎,必然会被樱花会那三头恶狼咬得遍体鳞伤,甚至是毙命!”
“而樱花会那三位最后能活下来几个,恐怕就只有天知道了。”
“到时候我们黑龙会再从容出手,让惨胜的那一方知道什么叫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他话音一落,竹内义夫就畅快地大笑起来。“石原君,看见没有?”
“我这个暴脾气的弟子跟你呆了两天,居然也学会了静下心来思考问题。”
“果然是近朱者赤,近智者慧啊!”
石原兵太郎陪着笑了两声,又顺口夸了中村小次郎几句,可心里的不安感却越发强烈……他自小就有一种天赋,每当危机来临之前总会心有所感,比如现在这种强烈的不安。后来他才知道,这种天赋就是武者们所称的“至诚之道,可以前知”。即便在武者里,拥有这种天赋的人也万中无一,每一个都是潜在的神境苗子。所以他虽然在年近不惑时才开始修习武道,但只用了区区十年就突破至半步神境,近年来更是在向神境发起冲击,堪称樱花国武道界的一个传奇!之前在龙国东洲,他正是感应到了危险,所以才立即抽身走人,没有丝毫犹豫。之后发生的事也证明他是对的。以林毅的实力,他当时要不是跑得快,恐怕就永远长眠在异国他乡,跟冈村再不斩和柳生但马守等人的游魂为伴了。因此,当这种危机感应再度出现时,他不得不高度重视,绞尽脑汁地思考哪里出了问题。可思前想后,把整个计划,乃至每个细节都想了一遍,他也没想出哪里有破绽。忽然心头一动,他又像昨天那样,挥袖朝客厅外一招。庭前散落的花瓣片片飞舞,纷纷扬扬地飘进了客厅来。竹内义夫等三人见他没来由地又起了卦,都露出诧异的神情。那一蓬花瓣飘入客厅后陆续落地,在地板上排出了一个杂乱无章的图案。“石原阁下,您这又是在算什么?”
中村小次郎好奇地问道。石原兵太郎一看那图案就皱起了眉头。“我在算,这场虎狼斗谁会获胜。”
此话一出,竹内义夫,中村小次郎,以及一直在当背景板的渡边谦都为之动容!中村小次郎更是迫不及待地追问道:“那谁会赢?!”
石原兵太郎满脸阴沉地摇了摇头,说出了一句出人意料的话。“这根本就不是一副卦图。”
一句话给其他三人都听得满头雾水。中村小次郎摆出一张问号脸问道:“不是卦图?什么意思?”
石原兵太郎盯着地上的花瓣,沉声答道:“意思就是,算不出来。”
中村小次郎和渡边谦还在那儿琢磨他的话呢,竹内义夫已经脸色微变。“怎么?难道事情还有变数?”
石原兵太郎一言不发,神情越发凝重。思量片刻后,他侧首对身后的学生道:“渡边,把包里的那块盘拿给我。”
渡边谦赶紧从两天来时刻不离身的包里,小心地取了一块方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