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钱掌柜建议道：“吴老弟，聊点轻松的东西呀！不如聊聊本店的招牌菜，让我开启一下掌柜领域！”

“噢，行、行、行！”

吴怪梅连连答道。

在钱记柜台贴墙处有块大菜名板，与各桌上有一块书页大小的小菜名板，二者上面写出了部分菜式名目。

他刚进钱记时以为是乱七八糟取的菜名，现在知道肯定都是有学问的。在哪块菜板上裱着白纸，然后用毛笔写着如下字迹：

榨鱼三条，1两，每条半斤！

牛肉干现切，1两起切！

鹅不插嘴一只，3两，邪修最爱！

鸡同鸭讲一具，3两，肚里含花生！

玉面飞猪一碗，3两，不好吃半价！

鹅搏一搏一碟，3两，不好吃8折！

淫羊梦死，20两，另外先交5两订金等通知！

需要其它吃食，请询问店小二！

既然钱老板让聊一下菜式，吴怪梅便从不知道的问起了：“钱老板，玉面飞猪……”

这时鬼寻欢伸手笑着插嘴道：“停一下，马上到阳气最盛的大中午了，这些菜也都是隋街最著名的黑心菜了，那我先上楼歇一歇咯！”

钱掌柜听见黑心菜一脸严肃，却只是转着眼珠子并不吱声。

“好、好、好！”

吴怪梅应着，并紧跟提议道，“下午要是不下雨，麻烦领我拜访贵府一趟呗！”

“没问题！”

鬼寻欢一边离开，一边答应说道，“其实最好晚上10点以后拜访阴街，那时候外面的鬼开始进城了，城里城外蜿蜿蜒蜒近千里长的鬼队伍在一路灯笼的照耀下，那种场面可谓壮观异常！尤其跟着我也不用怕被阴气所伤，给你加一个透明气泡包裹一层让只露出耳朵和嘴巴。当然硬扛住也没事，不超过5晚时间对身体基本没影响。”

吴怪梅由于生在穷山村，以前吃过晚饭后不久就该睡了，来到阳阴城沿袭了习惯，仍未见过阳阴城晚上最热闹的时候，所以连忙应声道：“好、好、好，就晚上不见不散喽！”

“一言为定！”

鬼寻欢应了一声，用鬼步走了。

这时钱掌柜说道：“吴老弟呀，别光吃花生呀！本来我就吃了一只鸡同鸭讲了，剩这么大一只鹅让我怎么吃得完呀！”

接着忽然认真冲吴怪梅说道：“可能你家以前穷得叮当响，十天半个月才开次荤，所以才更喜欢吃素食为生。这肯定缺营养的，以后要尝试改变自己。依我看，不如先从改变胃口开始。人生十分奇怪的，越节省越容易渐渐得过且过，越该吃吃、该喝喝越容易奋发拼搏，哪个循环更有益不用多讲了。”

接着忽然凝眉一问：“吴兄弟，以前那一锭铂是不是从兰仙姑手里骗来的？”

吴怪梅声明道：“虽然可能还不起了，但以前说好是借的！”

接着建议道：“钱老板，你吃不完留晚上宵夜呀！我早不习惯荤腥了，在家里也最多喝点汤而已。虽然家里确实有点穷却每天顿顿有肉吃，尤其住在大阳河边天天有河鱼吃。”

吴怪梅推脱道。

钱掌柜忽然冲烧鹅这样说道：“那我就不客气了！”

吴怪梅抱拳示意一下请便。

钱掌柜先掰一只鹅腿拿在手里，接着这样说道：“吴老弟，看看你的本事，能否从这一块菜板上略窥我的生意经！”

“玉面飞猪是啥玩意？”

吴怪梅接上最初话题问道。

钱掌柜紧跟抱怨道：“我要是先解释等于告诉你了，都不用你猜什么了。”

“那就告诉呗，让聊天更简单呗！”

吴怪梅表态道。

钱掌柜点点头，解释道：“其实就是猪头肉拌萝卜熬汤，正常价都远远不值半价，为本店最挣钱的三道菜之一。菜板上越后面的越挣钱！”

“鹅搏一搏呢？”

吴怪梅接着问道。

“这道菜就是鹅不插嘴的边角料做的。之所以叫鹅搏一搏，就是想争取再搏回一只鹅钱来！”

钱掌柜得意答道，“那一截鹅脖子与脑袋再加上鹅蹼、鹅屁股和以及肚内肠货等，再拌上点其它料炒一大盘出来。”

吴怪梅感觉有点欺诈行为，估计点了的肯定后悔。不过却是明码标价的，可能丝毫不能怪店家而只能怪江湖水太深了。

“淫羊梦死20两？这道菜真是比打劫还凶呀！”

吴怪梅冲着最后一道菜说道。

“25两！注意是另外付5两订金。”

钱掌柜纠正一句后，说开道，“既然你准备投阴阳门，这种吸引邪修的菜就不谈了！一句话说，比鹅不插嘴离谱太多了！其实我还想卖更贵哩！不过在阳阴城挣太多钱似无必要，尤其也要考虑有没有人吃得起才行了！”

吴怪梅点了一下头，表示不好奇淫羊梦死了，改为问道：“意思你的钱记是一家黑店咯？”

钱掌柜计较道：“算半家黑店，住宿一直是正常价。”

接着诉说理由道：“下面附带的吃食店做起来觉得太累了，所以就作死的黑咯！这样一天捡几桌客人就行了，却比以前正常价累死累活还挣钱哩！那我肯定这样干呀，让女儿也少累点呀！阴阳城很难请帮工的，基本是阴阳县原籍后代才肯做。”

“非原籍干嘛不做呀？”

吴怪梅紧跟问道。

“首先数量少，其次思维不一样呀！钱老板答道，“既然非阳阴县原籍的意外来到仙城了，自然主要追求超脱生老病死，而一旦超脱了谁还干这种活呀？”

吴怪梅连连点头一阵，表示理解阳阴县的奇怪生意氛围了。接着嘴贱了一句：“淫羊梦死真的很离谱吗？”

钱掌柜看着吴怪梅情不自禁笑出几声，最终问道：“真想听听味道吗？”

吴怪梅扪心自问了一下后，才答道：“其实不是十分想听，但可以了解一下。知识就像奶水，越喝越觉得渴。”

钱掌柜朝吴怪梅意味深长看去一眼，才说道：“淫羊梦死乃是本店的王牌菜，不仅做工极为讲究而且盈利十分残暴！其完整流程是这样的：先挑选一只成年美羊羊梳洗打扮一番，再叫唢呐鼓手吹吹打打送到羊仙岭去让羊仙爱抚一个礼拜，从而让美羊羊的肉质里注入一股仙味。之后，自然是再吹吹打打将美羊羊接回来。当回来后将羊头捆在矮案台上，让店小二李春生执一根狗尾巴草撩拨美羊羊，令其陷入飘飘欲仙中。而我持一榔头相机等待一边，对那只美羊羊一直察言观色。”

这时钱掌柜四处骨碌转动着眼珠。吴怪梅适时抬捧一句：“说是迟，那时快！”

“我看准时机一榔头敲下去，让美羊羊死在飘飘欲仙的巅峰状态中。这样得到的羊肉最为松弛滑嫩，并且羊骚味渐渐凝聚到腚眼处了，从而让其他地方的肉里只剩下浓浓的鲜味。当然，最重要的是早注入一股飘渺仙味进去了，这才是该道菜的灵魂之处！”

吴怪梅没听懂好几处地方，却觉得果然贵得很有道理！毕竟听起来制作过程很复杂，尤其送羊与接羊都好像很花钱呀！

当然，吴怪梅更被提到的羊仙吸引了，问道：“这个羊仙是上仙吗？也在阳阴县隐居吗？”

“他是不是上仙我不知道，满嘴不流利的中原话，说自己是来自珠峰山那边的震旦，几千年前赶着一群羊慕名拜访阳城主。当他将羊群赶到阳阴县境内羊仙岭的时候被一名10岁天生邪童撞见了，并故意调戏着问了一句：你赶着一群石头去哪儿呀？”

这时钱掌柜停下开始啃肉。吴怪梅等他咀嚼一会后，催促一声道：“然后呢？”

“因为羊仙当时修行不够看不出那名小孩是天生邪童，所以心里突然动摇一刻，结果让那一群羊真全变为石头了。不过，羊仙却意外悟到大道了！噢，后面的话全是转述了，虽然我都能记下却完全想不明白了！世界一切不过是虚幻，也许一切正是尽力从真实角度着手误导什么——引领世人误入歧途同是其中一条大道！”

这时吴怪梅的境界显然不够，也不能理解羊仙怎么得道了，所以继续打听道：“钱掌柜，我有些地方很不明白，那位高人肯定不止说了这些，请问还说什么没有？如果没说什么了，能否告诉一声是谁说的呀？万一我以后碰到了，可以请教一下啊！”

“噢，萧洞宾说的。”

钱掌柜告知道，“因为他的身份特殊，在梦中能向八仙问道，所以才知道羊仙怎么得道的。”

“他问了谁，说什么了？”

吴怪梅追问道。

“只能告诉你他问谁了，问的是曹国舅。”

钱掌柜答道，“其它的我怎么知道呢？我仅在旁边陪吃听了那么点，觉得听得云里雾里的就没听见了！”

“意思他们也来住店吗？”

吴怪梅顺口问道。

“不！”

钱掌柜答道，“为本店著名菜式而来！”

“钱记的黑心菜非常出名吗？”

吴怪梅脱口说道。

钱掌柜白眼吴怪梅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