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一大亮后,在如意楼大厅内全是看小画书的。其中方楠大约看过的样子,快速翻着页码温习似的。
吴怪梅通知道:“今天大家打点好行装,等吃过中饭后准备随我一块上南山窟修道。大家有什么话都可以说说。除了知道那边也是三十里一镇与十里一村外,我对其它的几乎两眼一抹黑。”兰仙姑先说话道:“我事少,先说。这栋如意楼搁这里了。以后山神会将奇珍异草放如意袋里,再放到里面的桌上。孔雀你过来方便些,隔三月五月来替我拿一次。我过一阵可能忘记路了,尤其要牵着他一起来耽误事。当你一个过来时,记住进门口诀:山水有相逢……!”
吴怪梅脱口打断道:“坐地能吸土!”
“什么呀!”
兰仙姑抱怨道,“是我爹的一首暗语诗:山水有相逢,土地来上贡,四方五常鬼,坐地……!”
“坐地能吸土!”
吴怪梅又脱口打断道,“看看果然是有源头的,所以才流传这么广。所谓地位高了就这样有影响力,连放个屁都能惊动四方五常!”
“哪里?是坐地三拍土!”
兰仙姑纠正道,“这是安全进门的完整信号,既要轻吟出这首诗又要坐地三拍土。然后,我爹的画像才知道是自己人进门。当然,孔雀应该不怕画像掐了!”
“哎哟,很有学问呀?”
吴怪梅夸赞道,“周围偷看的人肯定看懵,甚至以为坐地三拍土就是进门方式,引诱自以为聪明的鬼上当。而自以为聪明的鬼,不论是人还是鬼总是最多的。”
这时方楠说道:“南山窟我连每株草都熟了!从这儿拐去大路约六十里到柒镇附近,该镇正是本姑娘常驻镇。南山窟在阳阴县边界,一窟堵住大阳河与另一窟堵住大阴河。两窟能找连通的窟去人间,并且不需要穿过符阵墙。说是笼罩阳阴县的是珠形符阵,但南山窟这儿的像被故意留的出口似的。水主要从窟下方的巨洞挤出去,所以让两条河的水总能蓄很多。到南山窟修道的方式非常特别,主要靠自修或找隐居师傅指导,然后可以报名参加南山窟的季比赛获取进窟找碑经学习的资格……” “等等。”
吴怪梅打断道,“方大人,意思你要一直跟着我走吗?说陪房丫头不是开玩笑吗?”
“谁跟你开玩笑?”
方楠这样说道,“只要小姐出城玩,我从来是跟着小姐走的。只有当发现小姐被强敌盯上了,我见势不妙才会自己走。”
“你、你、你,原来是一个叛徒吗?”
吴怪梅被气得说话都结巴了。
“小姐死得起又不怪我!打不过人家,把我搭进去有什么好处?”方楠理直气壮说道,“不如在周围看着点,看着小姐被在哪儿弄死了或者被抓哪儿去了,这样不是更好吗?”
吴怪梅一琢磨觉得这样果然很有道理,结果不仅不能怪方楠临阵脱逃,反倒该夸赞她的脑子机灵。 “那白天出大太阳的时候你熬得住吗?”
吴怪梅质问道。
“阳阴县内能熬住大太阳的鬼屈指可数,我没生出仙胎那里行呀!我跟着小姐都是进如意玉笛里躲太阳呀,想白天活动只有当大阴天或走密林中才行!”方楠答道。
“按地仙级别算多少级?”吴怪梅问道。
方楠兴奋说道:“通过几万年的努力,在几百年前总算跨入9级了。耶!”方楠居然好意思耶出一声,让吴怪梅听得倍感尴尬。 但他仍不敢想让一个女鬼做陪房丫头,低估鬼在夜晚对阳气的渴求。不过,既然她要跟着也不方便拦住。 接下,吴怪梅安排道:“白小鹅,你在看一阵把小画书全部收起来。让他们多看一下,就你看得最废寝忘食。连晚上都不想落下片刻工夫似的,每回起夜都看见你还抱着一个灯笼在看。”
“叫我收小画书又没说不收,干嘛还要数落我一下子!”
白小鹅不解回应道。
“当然要数落你了,有空要多向孔雀姐姐学打架,看小画书那么入迷有什么出息呢?”吴怪梅奚落道。
白小鹅却这样说道:“好看的小画书肯定是有数的,早点看完不就不用在沉迷了吗?”吴怪梅一想确实是这么个道理,改口说道:“大家再花几天尽快看完小画书,缺少什么东西让方楠到柒镇上买回来!”
白小鹅高兴得蹦蹦跳跳起来,并且轻声喊着号子:“主人英明!”
“五相尸鬼,你们也不用晚上出去盯路口了,让方楠的手下们去干。你们保持好精神尽快把想看的小画书看完,免得心里老惦记着不舒服。”
五相尸鬼也一片高兴。 “可见人情练达皆文章!刚才吴道友硬要出发我们自然遵从,但心里总难免有点计议不通情理,天下事哪一件不是闲事呢?既然都是闲事何来分彼此先后顺序呢?”
鬼宝玉忽然长篇大论道。
“宝二爷教训得是!”吴怪梅赔礼道。
自从看过《红楼梦》小画书后,吴怪梅对宝二爷敬佩得五体投地,觉得自己羡慕地主家儿子有童养媳简直太低级了,人家是满园春色关不住。 “我并非想数落吴道友,仅仅就事论事罢了!即使每天事情分出轻重大小,又是否真有轻重大小呢?日月照行,山河仍在,可见事情有轻重缓急不过是利益之谈而已!”鬼宝玉继续侃侃而谈道。
“看小画书!有需要买东西的去找方楠。到一边去轻声说就好了,不要影响大家专心看小画书!”吴怪梅说道。
转眼半月过去了,梦岭一切风平浪静。大家看小画书的进度都很快,看得最少的都看一半了。 吴怪梅对小画书没有以前那么感兴趣了,反倒热衷与方楠种起地来。 因为方楠是鬼不能改变外物,所以只能帮忙撒种子。而吴怪梅与兰仙姑挖地、分行子与打眼等。 吴怪梅忽然问道:“仙姑,你亲眼见过自己会害死人吗?”“何止,小姐看见送死的没有300都至少过百了!”
方楠插嘴道,“但小姐身怀《死经》所以不会拒绝姑爷找死的!”
“仙姑,你自己说!”
吴怪梅要求道。
“我肯定不记得死过多少夫婿了。”兰仙姑答道,“但肯定会告诉他们事不过三行房。不过,我认为死是永归平宁中,所以最正经的一件事。既然他们要求死了,我自然要尊重他们的想法了!”
吴怪梅感觉话题一下聊死了,觉得互相对死掉的看法相差太大了。 吴怪梅再次老话重提问道:“仙姑,如果我戴着鸳鸯环却永远不碰你,你会不开心吗?”
“当然不会不开心,我需要的是一个能一起玩耍的朋友,并非一定是一位伴侣。所以,当这样的朋友想成为伴侣时,我只是当他一块玩腻了想离开了而已。”
兰仙姑答道。
大概方楠听见气氛有点沉重,忽然冲吴怪梅说道:“想让种子现在就长出来吗?”“可以这样吗?”
吴怪梅忙问道。
“当然不可以了,先让你看到假象而已,等真正长出来起码还要几天时间的!”方楠答道。
“那让我看!”吴怪梅附和道。
接下,方楠掏出洞箫吹奏起来。随着洞箫声缓缓飘散地里,只见里面都发出小苗来了。 “继续吹,小幼苗们长得正爽。再吹长大点,让看看它们都是什么苗。”吴怪梅催促道。
不消一泡尿的时间,眼前让吴怪梅看傻了。 “方楠,你买种子一样买几颗的吗?”吴怪梅忍不住抱怨道,“连山村三岁小孩都知道不同菜不同时间种,早几天种可能连苗都活不下来!”
“你当我傻呀?”
方楠却说道,“俗人种菜说什么?现在是鬼种菜自然是鬼办法!只要给种子们同一个梦想,让认为都是成长的好天气,它们自然都快快乐乐成长了。”
“方楠,你连种子都欺骗?”
吴怪梅惊讶道。
方楠却转向对兰仙姑说道:“这个吴怪梅好像不太聪明的样子呀!鬼擅长的就是幻术,对什么不是靠欺骗呀!”“他的名字里有怪字,就是爱扮怪嘛!要不,就是经常说着说着脑子睡觉了,只剩下嘴巴跟别人打呱呱!”
兰仙姑解释道。
“那我明白了,就是不总是很靠谱呗!难怪那天晚上我跳楼他也跳,他自己却明明连飞都不会的样子。”方楠恍然道。
在那一片地里有好几株鬼葵苗,所以,吴怪梅诚心问道:“听说鬼葵里面都是没果肉的让鬼住的,你们又有挂屋住,所以,我们还种来干嘛?”“这还不简单吗?”
方楠反问一句后,答道:“这如意楼不带走了,这儿以后自然是我的府邸呀!鬼葵自然是给麾下住的。尤其挂屋多显眼呀,让野鬼们远远知道鬼官差扎堆了。”
“那鬼葵怎么来的呀?”
吴怪梅好奇问道。
“就是给向日葵一个害羞的梦想,让它低着头一直长。这样会让里面的果肉渐渐萎缩,最后就会成为一株鬼葵了!”方楠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