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九玥挥动着蒲扇,见她一个人在门口嘀嘀咕咕的,干什么呢。她随意地望过去,沐夫人却像老鼠见了猫一般,一溜烟地跑了。“这人八成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她起身,见隔壁店一片祥和,一脸笑意地回店。关柱子正好回来,说道:“师祖娘,我带学徒来了,搬运糖袋去码头。”
学徒们一一打招呼,声音洪亮地喊着,“师祖娘好。”
“你们好。”
姜九玥拿出订单,分为两部分,一半是走陆路,二哥已经带学徒离开了。剩下的是船运,她前往仓库,清点糖袋,“把这些都搬走。”
关柱子带头,将一袋袋的糖搬运出来,放在门口的驴车上。学徒们力气大,不一会儿就堆满了十辆车。“师祖娘,我们走了。”
“等一下,我和你们一起去。”
姜九玥在他们搬运的时候,泡好了糖水,“你们先喝水,吃点东西,然后出发。”
学徒们纷纷答应,上前吃喝起来。姜九玥在旁边看着,嘴角微微上扬,等他们吃饱喝足,一起前往码头。从她的糖店,需要穿过三条街,到达河边的码头。河边停着几艘船,有大有小,船上到处有人。码头上人来人往,走到停靠在岸边的船处,将东西搬运出来,又将别的东西搬运出去。姜九玥看到了谢家的牌子,这里坐着一位四五十岁的男子,唤道:“老伯,我是九玥糖店的老板,来送货了。”
男子站起来,脸上带着亲切的笑容,说话细声慢语,“你就是姜会长吧,两位小姐都跟我说了,我这就派人给你运上船。对了,两位小姐都叫我曾伯。”
“曾伯。”
姜九玥一笑,“多谢。”
曾伯连忙挥手,“我是看着两位小姐长大的,之前二小姐不见了,我一直担心着。现在二小姐回来了,两姐妹和好了,姑爷的病也康复了,我是打心底高兴。”
他也听两位小姐说过,这些都是靠姜会长的帮助,便对她另眼相看。他吩咐谢家的人,去搬糖袋,叮嘱道:“这些务必小心。”
谢家的人点头,仔细地搬运糖袋,放在船上的货仓中。姜九玥在这里看着,这些糖会在船上待一日,然后便可送到府城,大大缩短了路程和时间。“这条河真好。”
“是啊,这河养活了不少人啊。”
曾伯感叹道:“姜会长,我要去盯着点,这些新招的工人没轻没重的。”
姜九玥点点头,“多谢曾伯。”
曾伯笑着离开,去船上指挥。在谢家的船旁边,有一艘红色的船,甲板上没有一个人。姜九玥见货已经装完,转身准备离开,突然一位黄衣少年朝她这边跑过来,少年后面跟着几个家丁模样的男子,正在追赶他。少年喊道:“那啥,救命啊。”
他直接跑到姜九玥身后,可怜地道:“帮帮我吧,他们要将我带走,还会打我。”
姜九玥:“……”那些家丁男子停在她面前,喘着气,无奈地道:“少爷,你别跑了,累死小的们了。老爷是为你好,才让你回家。”
“我才不回去。”
黄衣少年探出一个脑袋,回应道。姜九玥算是明白了,见这黄衣少年穿戴昂贵,且身上根本没有伤口,看向家丁们,“你们打他了?”
“我们哪敢啊!少爷可是老爷的命根子。”
家丁们两手空空的,因为刚才的追赶现在脸还是红的。姜九玥完全弄懂了,往旁边挪一步,“我还有事先走了。”
“你别走啊。”
少年抓住她的衣袖,一副委屈的模样,“要不你送我回家吧。”
姜九玥盯上他的手,“这位小少爷,我们互不相识,这是你们的家事,我管不着。”
她不喜欢这个人身上的味道,给她一种古怪的感觉,而且码头上这么多人,这个人为何选择自己。她看上去可不会打架,穿着也简单随意。于是她扯回衣袖,往前面走去,和关柱子他们汇合,“我们走吧。”
关柱子前往谢家的船,负责运到府城后的事情,其他学徒都赶车回去。姜九玥慢慢地走回店内。在她身后,那位少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随后回了红色的船,让那些家丁待在甲板上。他进入船舱,收起了脸上的稚气,变得沉稳。船里面还有一个人,靠着窗户,抚摸着手里的戒指,便是袁韶。他看到少年,唤道:“宇文会长,你见到她了?”
“果然如你所说,是个不好对付的,她没有相信我。”
宇文末坐下来,看着桌上盘子里的糕点,拿起盘子边的小刀,一下又一下地割着糕点,始终没有送入嘴。袁韶也坐下,冷笑一声,“若不是如此,我也不会栽在她手里。不过她这人有缺点,软肋太多,在意的太多。”
“是吗。”
宇文末想到刚才姜九玥的模样,对一个老仆都温柔相待,真是无聊透顶。他是在兴庆府待腻了,才来这里玩几天。袁韶忍了这么久,就是为了这一天,“宇文会长,你打败了她,便可得到整个府的糖店生意。”
“哦。”
宇文末兴致不大,继续割着糕点。这时越奴出现在船舱门口,手里拿着一封信,“宇文会长,你的信。”
“放下吧。”
宇文末都没有抬头。越奴看了袁韶一眼,将信放在桌上,上面落款写着“家姐”两字。袁韶说道:“这是沐夫人的信。”
“无聊。”
宇文末放下刀子,看都没有看一眼信,往里面的船舱走去。袁韶不悦,但没有办法,现在他只能靠这个宇文末了。“姜九玥,你就等着吧!”
此时姜九玥回店之后,算了一会账本,然后关店。她前往隔壁的裁缝店,喊道:“小茹,回家了。”
温茹正在忙着刺绣,苦恼道:“大嫂,我还有好多要绣。”
“慢慢来。”
姜九玥摸上她的脑袋,安抚温茹,和她一起往武馆走去。“我们去接你大哥。”
武馆内,温璟看着面前坐着的学徒们,脸色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