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大年初一，一家三口进宫拜年，但来传话的公公道：“……皇后娘娘还家了句话，说请于嬷嬷一起随行。还说于嬷嬷许久没有在宫里过年了，肯定很想。”

“嗯。”

昭王对田卯道，“去请于嬷嬷，我们在门口等她。”

过了一刻，于嬷嬷穿着簇新的衣服出来，打扮得很得体，她并不理云青瑶，只向昭王行了礼，就垂着头跟在他们后面。两辆马车，于嬷嬷坐在后面，上车前她问小世子：“您可要来奴婢这里坐？”

“不了，我和娘亲坐一起就好了。”

小世子说着，就率先进车里了。于嬷嬷的心极寒，云青瑶如何能留，她连瑞王的儿子都骗走了。大年初一，是皇室内部的宴席，所以，今天进宫的，都是皇家的人，除了长公主一家人，其他都姓萧。有一些皇室，云青瑶都没有见过。云青瑶看到了云青雪，她瘦了很多，完全没有了以往的明艳。等到初三，她得回门拜年，去看看她亲爱的父亲，活的怎么样，酥秋有没有搅风搅雨让他们生不如死呢！“青瑶！”

蔡贵妃挥着手，云青瑶给皇后敷衍地施礼后，就笑着去了蔡贵妃那边，她抱着小皇子，小皇子白白嫩嫩像个糯米团子。蔡贵妃打量着云青瑶：“瘦了不少，但瞧着个却更舒服了。”

“是不是健康活力？”

蔡贵妃笑着点头：“你这词用得对，健康活力，让人觉得生机勃勃。”

“看来，也不能太白了，稍微黑些也好看。”

旁边的另外一位嫔妃笑着捧：“是昭王妃娘娘天姿国色，白呀黑的，都漂亮。要是换个人您再看看，那是要丑到不能看的。”

“也对。”

蔡贵妃笑着道。这边说着话，于嬷嬷上前去给皇后行礼。以前先皇后在的时候，于嬷嬷怎么可能给皇后行礼！一朝天子一朝臣，于嬷嬷规规矩矩行礼。“你出宫也有几年，姐姐去世也好些年了。”

皇后握住于嬷嬷的手，“宫中的老人也没有几个了，看见你真是亲切。”

于嬷嬷应是。“想不想去坤宁宫看看？”

皇后牵着于嬷嬷往后宫去，“放心吧，还没有开席。”

她说着，丹阳郡主也跟着一起，三个人由宫女簇拥着。皇后道：“这两年身体不大好，见不得风，要不然胳膊呀，腿呀就疼的厉害。”

她一顿问道，“嬷嬷年长我几岁，身体如何？”

于嬷嬷正贪恋地打量着后宫里熟悉的一切。“奴婢身体更糟糕，说句扫兴的话，怕不过两年的活头了。”

“怎么会。”

皇后道，“你是有福人，定然长命百岁。”

于嬷嬷心里冷笑，但脸上还是恭敬着。“进去看看？”

皇后道，“姐姐的东西我还留在一个房里。”

她特意不用“本宫”自称。于嬷嬷应是，跟着皇后去到坤宁宫，看见先皇后的旧物，又是哭了一场，等她出来的时候，皇后和丹阳郡主正在院子里说话。“嬷嬷。”

一个扫地公公老公公抓住了她的衣袖，“于嬷嬷！”

于嬷嬷看着他，记忆搜索后忽然惊喜地道：“田公公？”

“你还活着？”

田公公是原来坤宁宫里伺候的，不是得力有面的，所以于嬷嬷不怎么记得他了。“我还活着。”

田公公朝外面看了看，压低了声音，“有话和您说，我说快点，您听着。”

两人退到柱子后面，田公公低声道：“瑞王府起火的那天晚上，我正有事去瑞王府。”

“什么？！”

于嬷嬷惊愕地看着他，“然、然后呢，你、你看到了什么？”

田公公道：“我眼睛不大好，我看得不大清楚，但我看到了一个女人，嘻嘻哈哈笑着，举着火把的。”

“嘻嘻哈哈笑着？”

于嬷嬷忽然就想到了云青瑶，当时的云青瑶就喜欢傻笑，“你看到脸了吗？”

田公公点头：“看不清楚，但看身形和听声音，像……像……”“你快说，我不会让任何知道，你今天说过的话。”

于嬷嬷道。“当时我不知道她是谁，但自从昭王成后，我有一次在宫中见到了昭王妃，我才知道那天夜里，我在瑞王府门外，看到的点火的女人，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