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谢过了小卖部老板,从店铺里出来,决定先不去胡勇家,而是转身走向了沈平曾经投宿过的破庙。沈平这人跟我一样,对生活不大讲究,出门在外都是能省即省,半夜跑到破庙投宿倒也不稀奇。可为什么自从去了破庙后,整个人就失联了呢?我有点想不明白,匆匆去了那间破庙,到地方一看,发现这破庙挺旧的,连窗户都烂了一般,大门也不严实,看样子起码荒废十几年了。我在破庙外面看了看,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推门往里走了两步,立刻在地上发现了一个吃剩下的泡面桶,泡面桶旁还有一些包火腿肠的废塑料,全都洒落在地上,可以肯定是沈平在这里投宿时吃剩下的。其次我还发现了一个烟盒,正是沈平最爱抽的那一款,种种迹象都表面,他两天前的确来这里投宿过,只是人又去哪里?正当我百思不得解的时候,忽然有抬头看见破庙房顶有个洞,心中一动,立刻找来一根柱子,搭在墙角上,借力爬了上去,到了破庙屋顶,一样发现了不寻常的地方,在那个破洞的边沿上,存在一些绳索摩擦过的痕迹,痕迹很新,上面还粘着一小撮毛毛的纤维。我坐在破庙房顶上,朝屋顶破洞下望了望,脑中顿时构想出了一个场面。沈平从胡勇家离开后,由于天太晚了,找不到投宿的地方,于是就买了泡面和火腿肠,打算来到这个破庙暂住一晚,等到明天再回去。可就在他晚上休息的时候,有人偷偷爬上了破庙房顶,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把人弄晕过去。想到这儿,我立刻变得紧张起来,又匆匆翻下屋顶,重新进了破庙,仔细检查了下四周的情况,随后把目光定格在那扇破窗户上面。这窗户腐朽不堪,上面存在一些很明显的被人拖动的痕迹,估计是那人把沈平弄晕之后,又沿着这扇破窗将人弄走的。我立刻爬过破窗,再定睛朝地面上一看,果然发现了一些凌乱的脚印,地上的泥土很松软,上面有一道长长的拖痕,从破庙这里一直延伸到后山的某个区域。“看来老沈的确是被人暗算了。”
我沉下脸,沿着这些脚印朝后山方向走,这破庙外面就是一片树林,林荫茂密,显得很是荒凉,我沿着那串脚印走了几分钟,到了一个山谷地,随后便发现了一个十来米高的崖口,沿着崖口往下一看,顿时心惊胆颤。只见崖口下面出现了一块碎布条,就挂在一棵树梢上面,那碎布条的颜色我格外熟悉,正巧是沈平平时穿的那件夹克!次奥!我顿时不淡定了,这崖口足有十多米落差,沈平要是摔了下去,哪还有活路呀?想到这儿,我急忙狂奔回之前那个小卖部,找老板买了一捆绳子,又匆匆赶回崖口,找了一块大树固定好绳头,沿着崖口垂吊下去。这崖口很深,周围都是光秃秃的石壁和青苔,我废了好半天功夫,好不容易才跳下崖口,定睛朝崖口深处一看,果然看见一道浑身是血的身影,正趴在崖口下一块石头的内侧,连动也没动一下。“老沈!”
我失声喊了一句,顿时脑门子一嗡,生怕这老小子遭了不测,好在听到我的喊声后,趴在地上的沈平又抽动了一下四肢,迷迷糊糊把头抬起来,露出满是鲜血的额头,冲我惨笑一声,“老弟,你来了啊?”
“握草,你这到底什么情况?”
我三步并做两步,用最快的速度跑到沈平身边,替他检查了一下伤势,好在这老小子命硬,从崖口上摔下来,居然没有直接被摔死,只是两条胳膊都脱臼了,背上也出现了一条血淋淋的大口子,估计是滚落下来的时候嗑到了石头。沈平还有意识,十分吃力地趴在地上,对我露出苦笑道,“娘的,这次是真的阴沟里翻船了,要不是你及时找来,恐怕我就交待在这儿了。”
“先别说了,我立刻把你弄上去。”
我急忙替他包扎了伤口,然后用绳子将人吊上去,匆匆送到了附近的一家医院。这一折腾,等沈平从手术室出来的时候又到了下午,好在这老小子命硬,除了失血过多,外加胳膊脱臼之外,并没有遇上生命危险。我坐在病床上,替他削了个水果,然后询问他到底出了什么状况?沈平一阵苦笑,摇头说自己其实也不太清楚,三天前,他按照那个地址找到了胡勇,本想着能替他老娘解决麻烦,结果胡勇却跟变了个人似的,不仅没有招待他进屋,反倒用一种十分蛮横的方式赶走了沈平。沈平起初还很生气,埋怨这家人真是不讲理,明明是他花钱请自己来“平事”的,怎么刚到地方就变卦?但很快他就反应过来了,胡勇极有可能是受到了邪教的蛊惑,这才导致前后态度变化得这么大。想到这个,沈平就没有急着离开,而是在小镇外找了个破庙,打算等天亮之后再进行调查。哪晓得,当晚他在破庙里睡得正香的时候,却听到破庙外面有动静,刚想起身看一看,就被人一个闷棍给撂倒了。等他再醒来,人已经被丢进那个崖口了,身上很疼,双手也没有力气,只能半死不活地躺在下面,加上没有吃的,整整饿了三天,要不是我及时赶到,恐怕他就算不因为伤势过重而死,也要活活饿死了。我说,“那你知不知道袭击你的人是谁?”
沈平一脸茫然,摇头说不清楚,不过他在下面待了好几天,倒是渐渐琢磨过味来了。之前,那个名叫胡勇的家伙打电话给周老板,说是家里出了问题,请周老板找人来帮忙,但等到沈平如约赶来的时候,却发现胡勇完全跟变了个人似的,不仅不肯搭理自己,还和他老娘一样拜起了邪神,显然是在这两天内受到了邪教的蛊惑。而自己又是来帮忙调查那个邪教的,很有可能是胡勇受到蛊惑之后,直接向那个邪教的人告了密,这才导致自己在返回的路上被人暗算。“也只有这个可能了。”
我点点头,望着浑身缠满纱布的沈平,一团怒火直接从心里腾升起来,暗暗攥紧了拳头说,“这个邪教还真是胆大妄为,本以为他们就是糊弄无知乡民,骗取一点钱财也就罢了,想不到居然干出谋财害命的事,这件事绝对不能就这么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