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悠悠被掳走,我和杨一凡的情绪就显得越来越不淡定,可现在的情况,就算再着急也没用,只能强行保持冷静,打算走一步看一步了。接下来,我们沿着地上的脚印继续寻找,一直走到了天色即将蒙蒙亮起的时候,方才在前面的一个平谷下面,找到了一个规模不大的小型集镇。这个集镇的规模,也就相当于汉人的一个小村子,左右仅有十几户人家,木质的吊脚楼也都歪歪斜斜的,显得十分冷清。大概是因为时间太早吧,当我们走向集镇入口的时候,发现镇上并没有居民在行走,整个小镇都异常冷清,萧索极了。杨一凡感觉环境有点不对,便朝镇子深处打量了几眼,狐疑道,“这个镇子为什么会如此萧条?看上去似乎一个人都没有。”
我摇头说,“苗疆不比中原,这里地广人稀,有时候连走几十里山路,都未必能看得见一户人家,想来集镇也不怎么热闹,太阳一落山,他们就该睡觉了,现在天色还早,估计这些人没来得及起床吧。”
杨一凡眉头紧皱,却表示不太可能。环顾四周的冷清的碎石街道,脸色越来越古怪,自顾自地沉吟起来,说就算天色尚早,也不至于路口一个人都没有,难不成是整个小镇的人都搬走了?这个猜测就更不可能了。这些定居深山的人,对于家园都有着根深蒂固的执念,很少会有迁徙的情况发生。这时候我们走进了小镇,没一会儿便进入了一栋破烂的木屋,屋子很萧条,看起来似乎闲置很久了,我和杨一凡正准备找个地方歇歇脚,等到太阳出来之后再打听黑石苗寨的情况,没曾想刚要坐下,我的余光却瞥见门外闪过一道黑影子。“外面有东西!”
置身这种诡异又陌生的环境,我的神经一直保持着高度警觉,当即站起来,跟随那影子闯到了屋外。然而推开门的瞬间,我又愣住了,只见地上居然躺着一具野猫的尸体,硬邦邦的,看似已经死去了多时。料想到刚才闪过的黑影,我心中又有些不淡定了,赶紧朝四周看了看,正准备退回去,将这些古怪的现象告诉杨一凡,冷不丁,却看见街角有个打着灯笼的人影正朝我走过来。此时天色也才刚蒙蒙亮,正是天空最为昏暗的时候,距离太远了,我看不清那影子到底是什么,便谨慎地握住了手里的佩刀。夜幕依旧深沉,那盏灯笼里的火光也是忽明忽暗的,等到距离被逐渐拉近,我这才看清,来人居然是个十来岁左右的小孩。这小孩的步子很缓慢,垂着头,手上还捧着一个小木盒,好像盛放着什么东西,我越看越觉得古怪,主动迎上去,对那小孩说道,“小弟弟,太阳还没出来,你怎么一个人在外面走啊?”
那小孩停下脚步,缓缓抬头,朝我这里看了一眼,口中喃喃道,“我在找我们家的小花,它又跑出来了,我担心它会遇上危险。”
我一愣,然后耐着性子问,“小花是谁呀?”
他直勾勾地看着我,“小花是我养大的猫啊,刚才明明就在这附近的,大哥哥,你看到了没有啊?”
我哦了一声,心说这小孩要找的,应该就是刚才那只死猫了吧,赶紧点头,说在呢,不过它已经死了,我刚发现它的尸体,就在……我边说,边侧开身子,准备将那才那只死猫指给他看,谁知回头的一瞬间,目光却再次愣住了。只见我身后空空如也,那只本该躺在地上的死猫尸体,居然离奇消失了。去哪儿了?我心中大为惊讶,小孩却又麻木地摇摇头,“大哥哥,你别骗我了,我家小花乖得很,不会无缘无故死掉的,我还要继续找猫呢,就先不陪你说话了。”
讲完,这小孩就拎着灯笼,继续朝镇子深处走去了,我则看着小孩远去的身影,心中倍感纳闷,正打算跟上去再问点什么,身后却忽然伸出一只手,轻轻搭在我背上,传来杨一凡讲话的声音,“那小孩已经死掉了……”嗯?我怔了一怔,回头,看向杨一凡那双在黑暗中闪烁发亮的睥子,不解道,“怎么会,那小孩身上明明没有阴气啊?”
我好歹也是个风水师,对死人阴气十分敏感,倘若刚才那小孩是鬼魂的话,我没道理分辨不出来。杨一凡摇头,“他既不是活人,也不是鬼魂,身上之所以没有阴气,或许是因为刚死掉不久的缘故,其次是这个镇子上,似乎还存在一股奇怪的磁场,会对我们的感知存在一定的阻碍。”
不会吧?见杨一凡那副煞有介事的模样,我心中的疑惑感更深了,口中低语道,“既不是鬼魂,也不是活人,那岂不是活尸了?”
“嗯!”
杨一凡点点头,说有的人死后,暂时还意识不到自己已经死亡了,所以魂魄不会很快离体,仍旧占据身体,重复一些生前做的事情,所以不容易被外人察觉到。但,活尸毕竟不是真正的大活人,一旦天色彻底放亮,接触到了太阳光散发出来的阳气,还是有可能立刻出现反应,轻则肉身腐烂,魂魄离体,重的话,或许就直接魂飞魄散了。我暗暗点头,心中的诡异感更深了,急忙朝那小孩走远的方向指了指,“要不,咱们也跟上去看一看,搞清楚这镇子到底出了什么情况?”
“好!”
杨一凡没有拒绝,刚进镇子就遇上这么诡异的事,他的眼中也写满了纳闷,当即收拾起了东西,跟随我一起走向那小孩离开的方向。可走了没一会儿,我却发现那小孩已经走丢了,整个镇子依旧是死气沉沉的,除了沙沙的风响,连一点脚步声都听不见,搞得我和杨一凡心里七上八下的,都倍感困惑。视线搜索了一圈后,杨一凡忽然指向左边那一间民房,“进去看看,那扇门是虚掩的,估计刚才那小孩已经回家了。”
我嗯了一声,缓缓迈开脚步,走向那扇松散的大门,随后便迟疑着将大门推开了。陈腐的大门散发着古怪的霉味,显得十分刺鼻,随着吱呀一声,木质门板缓缓洞开,我这一眼瞧去,并未发现屋子里有人,心中正奇怪呢,耳边却传来杨一凡的低呼,“当心,屋子的主人在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