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我信你。”
望着呈现在王燕脸上的那副委屈之色,我点点头,停止了追问。尤警官则轻轻碰了碰我的胳膊,小声道,“可如果放毒蛇咬伤张扬的人不是王燕,那又会是谁呢?”
我没有说话,但内心却想到了一个可能,再度对王燕问道,“你刚才说,自己两年前打算轻生,是被一个神秘的人救下来的,这个人长什么样,叫什么名字,你还记不记得?”
“我不记得了,他也从来没有让我看清过长相。”
王燕拼命摇头,把身体靠在木头垫子上,十分吃力地喘息道,“那个人救我的时候,脸上戴着面具,而且还穿了一个很宽大的袍子,把整个身体都遮住了,而且她并没有陪我生活太久,只是把我带进了乡下的一个木棚房,留下一些吃的和生活用品,再简单地传授了我一些粗浅的术法,便火急火燎地离开了,这两年我基本都是照着那本册子自学。”
我哦了一声,点点头,又问道,“那你刺杀黄老板的时候,一共捅了他几刀?”
王燕顿了顿,没有立刻回答,而是露出一副沉思状,过了好一会儿才苦笑道,“大概七八刀吧,我原本也想多刺他几下的,可那个地方是舞厅,来来往往的有不少人,加上我的身体状况也不允许我继续逗留,只是捅了他几刀,直到姓黄的倒进了血泊,我就马上离开了。”
“那就对上了。”
我点点头,王燕交代的情况,和我那晚利用法咒感应到的场面基本一致,说明她的确没有说谎。尤警官立马又道,“这就奇怪了,法医明明在黄老板尸体上找到了不下五十处刀痕,那剩下的刀痕是……”“应该是那个曾经救下王燕的神秘人留下的。”
我打断了尤警官的话,用手捏着下巴,继续沉吟道,“显然,这个神秘人十分清楚王燕和黄老板的恩怨,当初救下王燕根本就不是出于什么好心,只想利用王燕来达到报复黄老板的目地。”
这也解释了他救人的时候,为什么要戴面具,而且还穿着一个黑袍子,把自己完全藏起来,说白了就是为了避免被王燕看出自己的身份。听了我的分析,尤警官也陷入了思索,好一会儿后,才望向我说,“你的意思是,那个神秘人也想杀掉黄老板,但害怕惹祸上身,所以才救下了寻死的王燕,并暗中传授了她一些害人的邪法,目地是通过王燕来铲除黄老板?”
我点点头,说应该是这样的,其次,那个暗中放出毒蛇,差点咬死了张扬的家伙,应该就是这个神秘人。因为张扬一直在调查黄老板的死因,估计是让这个神秘人感受到了威胁,所以才会放出毒蛇灭口。其次,那块指引我们找到王燕的碎布,多半也是这个神秘人故意留下的,为的就是出卖王燕的情报,好让我们把查案的注意力都转移到这个病入膏肓的女人身上,如此一来,他就有机会逃之夭夭了。“原来是这样……”尤警官若有所思,继而又苦笑了几声,甩着头说,“这人的脑回路还真是新奇,为了杀人居然舍得绕这么大个弯,那现在怎么办?”
说完,他又指了指瘫在病床上的王燕,说这个女人虽然是被人当枪使,但毕竟也参与了杀人步骤,按理说应该逮捕归案才是。我看了看王燕那张形同白蜡的脸,苦笑说,“她的病情很重,内脏早就多处衰竭,就算跟你归了案,怕是也撑不到出庭那一天了,还是赶紧打个电话,先把人送医院吧。”
尤警官只好点头,跑到外面联系起了同事。十几分钟后,一辆警车驶来,将病入膏肓的王燕抬出了这家废弃修车厂,但这时候的王燕已经失去意识,陷入了休克,警方只能先把人送医,打算等她情况稍微稳定一点之后,再想办法进行更加细致的审问。忙活了大半夜,等我们离开废弃修车厂的时候,天色已经要亮了。尤警官递来一支烟,愁眉不展道,“这件案子比较曲折,但好在王燕已经落网,等她苏醒后,肯定能够给我们提供更多有价值的线索,估计用不了多久,我就能锁定那个神秘人的身份了。”
我接过烟,点点头,正要替自己点上,余光却瞥见尤警官的脸色有点不对,脖子上的肌肉一跳一跳的,脸色发白,气色也变得很差。我一脸纳闷,指向他发白的脸颊,说老尤,不该不会是连夜查案,犯病了吧,怎么脸色这么差?“有吗?”
尤警官愣了一下,下意识伸手去摸自己的额头,但手指刚碰到额头,还没来得及说话,身体就蓦地发软,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口中不由自主地“哎哟”起来。“你怎么了?”
我赶紧上前,一把扶起了尤警官,却见他双手抱着小腹,忽然就开始呻吟起来,嘴巴里哼唧道,“奇怪,我怎么感觉身上这么软,浑身一点力气都提不起来,肚子也很疼,好像肠子在抽筋一样……”他声音越说越小,没一会儿就发出了哼哼,脸上还浮现出了豆子大小的汗珠,显然是难受到了极点。“好端端的怎么会这样?”
我心中一动,赶紧伸手翻开尤警官的眼皮,发现他眼球浑浊,眼仁下面居然呈现出一条黑黄的线,一副中了邪术的征兆。“你怎么也中招了!”
我脸色大变,赶紧把人扶起来,直奔警车而去。上了警车后,我立刻钻进驾驶室,驱车把人带回了丧葬铺子。等我回了丧葬铺子,再把尤警官弄出来的时候,发现人已经昏迷了过去。我把人扛进大厅,放在了草席上面,解开他上衣,尤警官已经浑身大汗淋漓,嘴角流出白沫,皮肤上出现了红斑,还发起了高烧,甚至还喃喃自语说起了胡话。看他这样子,好像是中了某种阴法邪咒,我把手按在他额头上,闭上眼仔细感应了一圈,立刻在他体内捕捉到了一股流窜的邪气,正沿着皮层和四肢飞速转移。这邪咒闻所未闻,虽然算不上厉害,但却是一种我没有接触过的咒术,以我的见识,根本就没有办法化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