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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仰光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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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西沙发生矿难的事,本来是波及不到国内的,但百川玉石的员工有8人因此遇难身亡,这件事一下就大了起来,消息一传回国内,舆论风波就起来了。

虽然是正常工作需要,但国人不认啊——那么大一家公司,就不能让老缅运原石到安全的地方吗,非要在矿区挑,就缺那点儿运费!

负面的舆论,对公司影响很不好。

在抢救室外,李慎之心急如焚,却又不想挪步回国。

高秘书一边要顾公司,一边又要顾受伤的同事,只能一遍遍催李慎之,“李副总,耽误不得了,法务都在等您拿主意。”

可阮桑桑还没醒,李慎之有苦说不出。

“您要是不及时解决这件事,影响了公司生意,到时候董事长的心就不一定在您这里了。”

高秘书压声提醒李慎之。

高邈的话,如当头棒喝,敲醒了李慎之。

李慎之不能守在抢救室外了,他得赶回国去,跟法务拟定份处理方案,以平息舆论,安抚遇难者家属。

“我得立即赶回国内,阮小姐要是醒了,麻烦通知我下。”

李慎之掏张名片给时盛晨。

时盛晨没接,“不劳费心。”

李慎之又看眼时景明,时景明也没理他,直接背身过去了。

“我通知您。”

场面好尴尬,翁玉榴就赶紧接话。

“多谢。”

李慎之走后,缅甸的事就交由高秘书处理了,翁玉榴协助。

两间抢救室,一间先灭灯,推出来的是赵燃,赵燃被推出来时还昏迷着。

医生说,他只是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但是要在重症病房观察到他醒来。

连赵燃这种体魄生死尚未可知,更别提阮桑桑了,时盛晨的心又揪到了一起。

又熬了2小时,才见桑桑被推出来,护士也已经清理过她脸上的泥灰了。

但,她小脸惨白,双目紧阖,唇色一点血气都没有。

时盛晨想抓她的手,被护士制止了,护士直接送她去了重症病房。

时家兄弟又挪到重症病房外守着了。

陈倩雯见俩兄弟都跟丢了魂儿似的,也不好上前打扰,只好自行购张缅甸卡,与国内的杨铭取的联系。

俩人互通了彼此身边的状况后,心里也都安慰些,好歹两边都没出什么大乱子。

“时老板撇下公司跑来了缅甸,顾小姐就没什么想法?”

“情绪低落肯定是有的。”

杨铭说完,又问,“阮小姐怎么样了?”

“不大好。”

陈倩雯回头看看时家兄弟,“时老板和小时总寸步不离守着呢。”

杨铭一下就抓住了重点,“怎么还有小时总,他去干嘛,看笑话啊?”

陈倩雯这几天都忙昏头了,杨铭不提这茬,她还想不到这层,“对哦,他来干嘛,看起来失魂落魄的。”

“小时总失魂落魄?”

陈倩雯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有些惊得会不过神儿来,“小时总该不会是……”

“要趁机对阮小姐下毒手吧!”

陈倩雯直翻白眼,真是大直男,在想什么呢!

“那你可得保护好阮小姐,万一她遭了毒手,时老板不得疯掉啊。”

“……”再听这个傻直男说下去,陈倩雯就先疯掉了。

挂断电话后,陈倩雯到医院外透气,正好遇上翁玉榴。

“刚在抢救室外见过你,你是时副总的秘书?”

翁玉榴主动打招呼。

陈倩雯含笑,“嗯。”

翁玉榴憋了两三天了,一直想搞清桑桑跟时家兄弟的关系,“桑桑跟时家是什么关系啊?”

“一两句也不好说。”

陈倩雯没回答,不想给阮桑桑惹麻烦。

翁玉榴不死心,“能这么大张旗鼓的找来缅甸,应该……关系匪浅吧……”

“嗯。”

陈倩雯点点头。

“男女朋友?”

翁玉榴揪着问。

陈倩雯看着翁玉榴,笑了下,“青梅竹马吧。”

“青梅竹马”这个词不错,一来指出关系深厚,二来又没有扯及到婚姻层面。

阮桑桑跟时家兄弟是青梅竹马,那也就是说她本身也富贵,难怪选原石跟选衣服似的,难怪一身衣服抵得过别人半年的工资,翁玉榴有点懂了。

“我还有事,回头聊。”

陈倩雯跟翁玉榴说。

“好。”

转入重症病房后,阮桑桑又昏睡了两日,两日后才缓缓睁眼。

“护士。”

阮桑桑喊了一声,但像被人掐住脖子似的,声音很难发出来。

音量太小了,护士根本没听到。

还是时盛晨透过门口的玻璃窗,留意到阮桑桑手指在动,敲门去提醒护士,护士才注意到阮桑桑睁眼了。

但还没等护士喊来医生,阮桑桑就又昏睡了过去。

“这里的医护条件到底行不行啊,我们转到国内去吧。”

时景明要被护士气死了,人好不容易醒来,护士竟然都没发现。

时盛晨又何尝不想转走,但不行啊,“至少要等她醒来,现在情况太糟了。”

又等了两日,阮桑桑清醒时间更长了些,时盛晨找同行的医生判断下她的情况,看能不能转到国内去医治,那位医生给出了肯定的答案:可以。

时家兄弟都暗暗松口气,这也侧面说明了,她的病情还算稳定。

做好医疗准备,包机直抵S市。

到了S市后,算是熟门熟路了,直接安排阮桑桑进了ICU,有专家坐诊,还有护理人员全程陪护,院长时不时还来探望,时盛晨也能穿上无菌服随时进去陪她。

赵燃也被拉回国内治疗了,但他的病症轻许多,已经完全清醒了。

“晨哥。”

她醒来后,望着他笑。

他握着她的手,应她,“嗯。”

她还想再多说,他就制止她,“你声带受损,还在康复期,尽量别说话。”

在ICU躺了十来天,阮桑桑又被转入了普通病房。

尽管已经脱离了危险,人也精神了起来,但病症还没有消,因为肺部呛进去不少灰尘,影响了呼吸系统,一呼吸起来就疼,刻意减少呼吸吧,人就比较缺氧,爱犯困。

万幸的是,骨头没大碍,都是皮外伤。

在ICU时,近亲都来瞧过她了,包括老宅、时向祖一家、银家母子,哦,银桥是偷摸摸来的,还托护士在门外盯梢。

转入普通病房后,一些亲戚朋友也过来探她病,像周家、奶奶娘家、张艾绒娘家、甚至还有裴家母子。

主要是这次情况太严重了,花儿一般的年华,差点丢了命,大家怜惜她的同时,也想借机跟时家示好。

病房里每日都人来人往,阮桑桑只能眼巴巴地望着时盛晨,连句话都跟他说不上。

好不容易盼到晚上吧,银桥还想插个缝隙。

“你就不能说自己‘回国’了吗?”

看见银桥,阮桑桑就好气哦,非要偷摸摸凑晚上来。

“我妈不是闹着要出国去看我吗,我就扯了个谎,说我要到一座孤岛上,去开一个学术研讨会,一时半会儿上不了岸,孤岛信号不好,也联系不上外界。”

银桥哪里知道,谎刚撒出去,阮桑桑就出事了,“那我怎么会知道你出事了呢,不得等我开完学术会议啊。”

“……”

“干嘛,我碍你事儿啦?”

银桥扯扯阮桑桑的脸蛋,“你家那位不还在忙公司的事吗?”

阮桑桑脱口而出,“就是因为你在啊,他才……”

嗯,这样讲好像不太矜持,阮桑桑就没好意思再讲下去。

“吼吼。”

银桥起身,不怀好意地打量阮桑桑,“你身体吃得消吗?”

“啊……不是……没有……”

“没良心,明晚不来陪你了。”

临走前,银桥还顺手揪了根香蕉。

病房门口,时盛晨正坐在休息椅上看电脑中的文件。

“走了?”

时盛晨头也不抬地问银桥。

银桥咬口香蕉,吃的津津有味,“干嘛,你夫人刚嫌弃我一顿,你也要来找茬啊。”

时盛晨乐,“她嫌弃你什么?”

“良宵苦短,嫌我碍事了呗。”

“……”

送走银桥后,时盛晨才回到病房里,见桑桑捂着脸,才知道银桥说的八九不离十。

“又害羞了?”

时盛晨坐到病床边,逗她。

她双颊落红云,为自己辩解,“我没有,是银桥乱讲。”

“没关系,我可以等。”

他笑。

他总是简简单单几个字,就能让她心神荡漾。

他这些日子,吃睡都在病房,很少回家打理自己,下巴上都生出细碎的胡茬了。

她摸摸他的胡茬,扎扎的,指腹有点痒。

她的指尖顺着他的下巴往下滑,划过喉结,划到他的衣襟。

他要被撩疯了,但不能啊,他握住了她的手,哑着嗓音说,“乖,再等两天。”

她起身,贴上他的嘴唇,吻他。

好吧,瞬间星火燎原了,他热烈的回吻她,直到她胸腔被抽干,发出了痛苦的声音。

时盛晨一下子清醒了,后悔、害怕、惊慌各种情绪粘合在一起,然后快速喊来了医生。

医生检查后,觉得很奇怪,“严重缺氧引起的肺部不适,你呼吸很困难吗?不应该,这几天恢复的还好。”

阮桑桑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根本就没法接话。

时盛晨硬着头皮说,“刚她……咳嗽的比较厉害……可能影响呼吸了……”

“咳嗽是好事,有助于排出肺部的灰尘,但你说的这个咳嗽程度,有点吓人。”

看病人各项指标也都趋于平稳了,医生一时半会儿也查不出病因来,就跟时盛晨说,“这样吧,时先生,病人要再出现剧烈咳嗽的情况,第一时间通知我,我再来检查看看。”

“好,有劳。”

送走医生和护士后,时盛晨后背出了一层细汗,转头看着阮桑桑,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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