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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官军义军一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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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荥阳大会后,高迎祥成了义军名义上的领袖,自己的安全也变得格外重视。义军可以派江湖武林中人暗杀朝廷大员,朝廷更是可以招募绿林中人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况且义军内部并不统一,各路绿林各行其道,其中不乏有取高迎祥而代之的人。所以高迎祥的安全也成了义军的重中之重,不是嫡系绝对不知道他的行踪。

安塞县城此时已被义军占领并戒备森严,进出城的所有人都被严查。防止有朝廷的奸细混入,没有义军的通行证万难进出。李信红娘子二人快马一直追到安塞城下也没见到那个王教主,一路打听也没有任何消息,来到城门口已是下午,可没有通行证如何进的了城?李信思忱以他们的武功这些门卫自然不敌,但强行进城必然引起骚乱。或许直接让人通报高迎祥故人来访,但他们毕竟和高迎祥十几年没见过,还是十几年前的高世叔吗?而且义军和官军也是若即若离,今天被招安明天再反叛,高迎祥现在对朝廷什么态度?按说安塞是他老家,但他在不在安塞县城?情形不明。此地为敏感地带,事实上高迎祥又是大明朝第一号反贼,如若明访万一被传扬开来,或许将来对江湖行走不利,还是要暗访。二人在城门停留片刻决定先回驿站再作计较。

回去的路上不断有义军从南边往北溃逃,有三三两两的也有几十个人的队伍。这些义军着装并不统一,有的着白袍白头巾,有的就是普通老百姓的着装。李信想,难道是和官军打了败仗?随便拦住一个溃兵询问,却得知边防总兵梁振虎率部来犯,其实这些义军并没和官军交锋,他们本就没有多少军事素养,驻守外围的义军听说这次官军来势汹汹,被吓的溃不成军,纷纷往老巢溃逃。李信感慨就这样的乌合之众能成了什么气候?大师兄难道真的为虎作伥,残害百姓?这一系列的疑问唯有见了高迎祥和梁振虎才能知晓。

来到驿站天色渐晚,看到店小二正在接待王教主他们,看来今天他没去安塞,两人佯装成刚来住店的客人等在旁边。就听王教主的随从问店小二道:“小二,我看到官道上好多溃逃的义军,是怎么回事?难不成被官军打败了?”

“唉,大爷有所不知,这种事我们可是司空见惯,这些义军听风就是雨,被官军打败就投降招安,吃两天饱饭又接着反叛,没事的时候就去祸害百姓,估计这次又听到什么朝廷围剿风声了。”

李信听罢直摇头,这就暗合了他的想法,义军纪律涣散,毫无正义可言,难道高迎祥果真变了?纵容义军鱼肉乡里?这和那些贪官恶吏有什么区别?难道真不是那个义薄云天行侠仗义的高世叔了?如真实这样,大师兄来剿灭他们还是替天行道的正义之师了。这时又听到那随从说道:“哈哈,我就说嘛,这些泥腿子乌合之众终究不是朝廷的对手,哈哈......”

“住嘴,休得胡说,”王教主拦下自己的随从,和颜悦色说道:“小二哥,你说,本地的百姓怎么看待义军?怎么看待官军?”

“一丘之貉,打来打去和来和去,终究还是种地的遭殃。”

“咦,这倒奇了,按说你这个驿站在要冲位置,无论官军还是义军都是必经之处,这连年战乱你这里好像没有什么影响,反倒生意兴隆,这是为何?”

王教主看来想套取什么信息,这也是李信想知道的。

“嘿,不瞒你说,我们东家可不是一般人,也是京城的大官而且手握重兵,朝廷裁撤了馆驿,他老人家就接手了许多座,无论黑白两道都得给些面子......”这小二好像发现自己话多了,连忙捂嘴:“呸,看我这张贱嘴,说多了,掌柜的要是听到非打死我不可。”

“哈哈,小二哥,无妨无妨,你说的这些又不是你瞎编乱造,怕的什么?再说现今朝廷哪个大员不是这样?手中有权谁不是中饱私囊?全天下人都知道的事,就连我们的皇帝老子不也是大肆扩充皇庄,还有洛阳的那个福王,整个河南都是他的还不够。”

王教主所言非虚,大官大捞小官小捞,无官的各级衙役就横行乡里欺压百姓。

“这位老爷说的也是,对了,你们的饭食安排好了。咦,这二位客官,你们怎么......”这小二嘴是快,李信连忙打断他的话,生怕他说出来在这里住过的话,忙说道:

“小二哥,我们兄妹初来乍到,天也黑了,烦请安排一间上房再送些酒食过来。”

李信的话引起了王教主的注意,他即是武林中人当然也能看出来李信二人不是寻常百姓,但来此地的武林中人多如牛毛,又有什么奇怪的呢?便拱手向李信二人致意,李信红娘子抬手回礼。王教主起身回屋,像似想到了什么,略一停顿吩咐道:“今天给我们安排最好的客房。”

那店小二随即一愣,为难说道:“这位老爷,您在我们小点也住了些时日,都是住在三进院的上房,那四进院的客房一般不对外,是我们东家留给过往亲朋的,小的可做不了主。”

王教主的随从大吼一声道:“他妈的王八羔子,老子们又不少你店钱,快去安排,不然掘了你这狗窝。”

店小二被吓得一个机灵,他就是再傻也知道这群人绝非善类,昨晚来的几骑壮汉他是见过的,还是怯怯的说道:“老爷,你行行好,别为难小的,我、我、我......”

“呵呵,小二哥,你安排你的,你们东家问起来就说是道上的朋友,店钱、赏钱都不会少了你的。”

王教主仍旧和颜悦色,说罢径直往后院走去。

那随从收起恶脸,此时也笑嘻嘻的说道:“接着,”随手扔给店小二一块碎银,又问道:“此去米脂有多远,怎么走?”

已经走出几米的王教主回头白了一眼那随从,笑着对店小二说道:“就不麻烦小二哥了,快把饭食送到客房。”

这客栈既是馆驿改建而成,可以想见的比较大也比较上档次,不是陕北常见的窑洞,乃是一个四进的大院落:前院为接待处及食堂酒肆并有许多低等客房、大通铺等,二进院为普通客房,三进院为上房,最后的院落为一排两层小楼,院落甚至有一个小花园。李信红娘子前两天一直住在普通客房,今天乍已和那个王教主碰面,冥冥之中感觉会发生什么,也或许想住的离他近些方便打探消息,便要了一间上房,没曾想水涨船高,王教主却住在更高级的客房。

李信红娘子来到客房,刚一落座店家便送来了酒菜,虽然奔波半日此刻二人却全无食欲,李信怔怔的看着红娘子一言不发,红娘子更是被他看的心里发毛,她知道李信又在琢磨刚才王教主和店小二的对话,便说道:

“师哥,上午打了两只豹子,下午策马颠簸了二三百里路,咱别多想了,吃了睡吧,任他天大的事,过了今晚再说。”

“嗯,是的,我有个预感,高世叔肯定不在安塞,王教主随从提到米脂不是无缘无故的,如果我猜的不错,他们或许明天就会去那里,师妹,我们今晚好好休息,明天也赶过去,务必要尽快见到高世叔。”

“好的,师哥,你喝酒。”

虽然已到了春季,陕北的夜晚还是很冷的,到了后半夜更是冷若寒冬。虽然睡在大炕上,但店家早已熄火。武林中人都比较警醒,哪怕睡觉时也会睁只眼,加之天冷红娘子便被冻醒了。借着屋外的月光,她翻身看着睡在炕桌另一侧的李信也是一层薄被,不觉心疼。心道:现在也不知什么时辰,估计离天亮也不会太久,索性不睡了,便拿起自己的被子给李信盖上,却被李信一把抓住,顺手捂住她的嘴巴,小声说了句:“别动,别说话,屋外有人。”

红娘子屏主呼吸,似乎看到门外有人影晃动,还有轻微的脚步声,如若不是夜深人静加之二人内力修为极高,根本不会听见。李信轻轻放开红娘子,自己悄悄起身来到门后,正欲开门打对手一个措手不及,纸窗户却伸计来一根竹管。他立马意识到对方要投毒,赶紧屏住呼吸顺手堵住竹管,提起内力用力反推,只听窗外“嗯”的一声,那人随即倒地。这时红娘子也来到窗前,将长剑递给李信,二人迅速开门出屋。借着月光见窗户下躺着一个夜行衣打扮的黑衣人,那人的口腔已被竹管穿透,八成性命不保。李信轻声道:“师妹,此地不宜久留,我们遇上对头了,速速牵马离开。”

刚欲抬步,院子里突然多了六个人,个个蒙面夜行衣打扮,迅速将二人围住。红娘子看这架势势必有一场恶战,遂说道:“师哥,我们在江湖行走,没有得罪过什么人,今天却是哪里来的对头?”

“我也不清楚,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黑灯瞎火的不得眼目,师妹你要小心。”

转头又对围着自己的黑衣人喝道:“敢问你们是哪里的朋友,在下兄妹并未得罪过贵驾,今日却是如何说?”

对方并无人答话,突然其中一人说了句“上”,对方六人群起而攻之。李信红娘子二人只得举剑招架。对方三人围攻一人。李信的乾剑式剑法刚硬生猛,共有三十六个招式,每个招式极其连贯,均是承上启下没有破绽。更奇妙的是着三十六招乾剑式的每一式又可单独使用,更可任意组合,使起来还是连贯如一。对方三人两人使刀一人使剑,因天色昏暗大家目力皆不好。对方借着人多,轮番攻击,其中使剑的那人一剑刺向李信前胸被其横剑磕开,使刀的又从左侧横劈过来,李信身子一矮顺便飞出一脚正中使剑人的小腹。那人腰一弯后退两步,随后一个后翻身没有落地举剑便刺向李信大腿。李信再躲已来不及,左手迅速拉住其中一个使刀人挡在自己面前,那使剑人一看要伤到同伴,便收剑站立。任此三人如何进攻就是近不了李信的身,十几招过后,李信便摸清了对方的路数,心道,虽然对方三人,武功皆属一流,但想要打败自己也是不易。既已看破了对方招式应对起来就相对轻松。使刀两人已被他逼的连连后退,如若不是天黑目力不及,这二人早已完败。那使剑的对头一击未中,趁着使刀两人左右夹击之际,突然一脚蹬向廊柱借力跃身而起,挥剑从李信头顶刺来。李信招架使刀对头同时,一直未放松对使剑者的警惕,眼睛余光一直跟踪着他。突然感觉头顶剑气袭来不敢怠慢,一矮身躲过右侧来刀,同时左手推出一掌将左侧使刀人推开,自己身子斜卧,举剑迎敌。那使剑者没想到李信反应如此迅速,李信一招“绕剑式”,对方长剑像缠麻花一样被李信招式化解,剑也脱手。男人头朝地重重摔在地上,受了重伤。李信不等他翻身,一个扫堂腿直将他踢出几米开外。

红娘子那边却是另外一番景象,她的坤剑式柔美飘逸,使用的软剑是剑更似鞭,七十二式坤剑式更像是美丽的舞蹈,看似美不胜收实则杀机四伏。围攻他的三人均使刀,而且刀法生猛,兼具对方是女性,便起了轻敌之心。三把钢刀威猛无比,每一刀都势大力沉。看似每一刀都能砍中,却都被红娘子巧妙躲开,十几招过后那三人已气喘吁吁,心道,三个成名的武林高手被一个柔弱女子耍的团团转,不免心中着急,想速战速决。但看似这女子剑法并没有出奇之处,三人就是攻不进去。其中一人估计性子急,趁其余二人围攻之际,发现红娘子挥剑招架的时候,持剑的右手侧后方是个软肋,那人大喜挥刀便砍向红娘子的右肋处,这一刀看似必中,哪知红娘子飞起右脚踢开前面的敌手,半转身挥动软剑,那柄软剑却像灵蛇一样的钢鞭,前一刻还在直愣愣的直刺前方,这一刻却像长了眼镜般突然弯曲,越过红娘子左肩不偏不倚打在偷袭者的左耳上,只听“哇呀”一声,那人耳朵被削去大半,如若再矮个几寸必定脖颈受剑性命不保,鲜血顷刻染红了头脸,那人迅速捂住左耳疼的哇哇大叫。

围攻李信的三人一人受伤,其余节节败退,其余几人人便迅速改变战术,欲围攻二人,就在这时突然听到一个浑厚的声音:“都住手吧,你们不是他二人的对手。”

那几人听到喊声迅速罢手,接着那声音道:“果真是名震西北的乾坤剑李信红娘子!”

“咦!”

李信心道,这人听声音内力浑厚却不见其人,黑夜中不是极近距离绝对看不清招式,他却能认出是乾坤剑法,便说道:“正是在下兄妹,敢问阁下是哪位高手?能否现身一见?”

“乾坤剑法果真不凡,见面不必了,江湖行走总会遇到。你们几个有所不知,这乾坤剑的乾剑式和坤剑式单独使用依然登峰造极,如果二剑合璧更是天下无敌,今晚你们能活着,是沾了偷袭及天色昏暗的光,带上老十一赶紧离开吧。”

话毕这声音突然消失了,像是没出现过,等回过神来,院子里的六个黑衣人连同倒地死去的那个顷刻间消失了。

经过一番打斗二人也有些气喘,可奇怪的是这么大的动静竟然没惊动客栈的任何人,包括那个看似武功不弱的王教主。难道是他派人干的?大家萍水相逢又没任何交集,没有必要下此毒手。但除了他还会有谁?二人自认为江湖行走这几年并没有和谁结下过梁子更没有死命的对头。两人静坐到天亮,也是理不出任何头绪,出门走走却发现整个客栈都是静悄悄的。这和往日截然不同,往日鸡叫两遍店小二便要起床为客人准备饭食、为马添加草料。可今天别说店小二,这个驿站的住客也没有任何人起床活动,包括四进院里的王教主。太不寻常了,李信疑惑的看向红娘子,她也同样感到奇怪,二人快步来到左右的客房察看,都鼾声如雷,仔细看窗户上都有一个极小的窟窿。二人长叹,这帮刺客还真是心细,将所有的客人都蒙汗熟睡,当然不知道昨晚发生的事。李信又快步来到四进院王教主住的客房,同样也是鼾声如雷、窗户上也有细小的窟窿,这就排除了王教主动手的可能。这王教主贵为教主身手自是不弱,却也能被蒙汗,二人啧啧称奇百思不得其解,只好回房继续等待,他们不能是第一个醒的人。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就听到外面有大队人马奔来,片刻后就听到大门外有人砸门,并粗鲁骂道:“他妈的,官驿早已裁撤,还他妈的叫驿站,奶奶的想脑袋搬家不成?看来这地方的反贼刁民又胆肥了,快他妈的开门。”

如此反复喊叫了好一会,那店小二才悠悠转醒。一看时辰,哎呦,该死,这一觉睡过头了,回头还不被客人骂死?客人不骂东家也轻饶不了。赶紧叫醒同屋的其他伙计,揉着眼睛去开门。同时驿站里其他住客也被惊醒不少,大家都不出门,只是静静的听着。店小二刚一开门便涌进来一队官兵,足足有五六十人。为首的军官骂骂咧咧:“他妈的,老子们追剿反贼累了一整夜,快给弟兄们弄点吃的。去呀,他妈的。”

说着一脚踹向店小二,那小二本就迷迷糊糊,被这一脚险些踹倒在地,但也不示弱,回答道:“军爷,饭食自是有的,可我们这里不比别处,不兴白吃。”

“哎呦,我操你他妈的,反了你了,老子剿贼有功,吃你一口饭还要老子出钱,信不信兄弟们一把火把你这里给烧了?”

“军爷,剿贼自是有功,这些反贼确实该剿,他们反抗朝廷祸害乡里,朝廷早就该把他们剿了,我们都拥护。只是,我们这驿站东家是谁,军爷可知道?”

店小二这样的场面也是见多了,学会了见风使舵,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估计义军来了也是这一套说辞。

“老子管你他妈的东家是谁,老子们脑袋别在裤腰上,谁他妈也不怕,快活一天是一天。还不去,你去不去?”

那军爷瞪大眼睛作出抬手欲打状。

“军爷,您借一步说话。”

“借你妈,就他妈这里跟老子大声说。”

那店小二面露难色又不敢违抗军官,戏谑说道:“小的妈妈早就死了,你借不到的。”

那军官看到店小二跟自己起腻抬手就打,店小二连忙躲避,嘴里边说着“军爷饶命”边悄悄踮起脚,趴在那军官耳朵边悄声说着些什么。那军官眼睛瞪的老大,嘴巴懦懦的说道:“你说什么?洪、洪大帅?”

“嘘,军爷小声点。”

店小二赶紧拉住军官。那军官好像一下子怂了,嘴里却不服输,骂骂咧咧说道:“那又怎样?老子又没说不给钱,赊账行不行?他妈的,真晦气,还不去准备。”

店小二一看那军官瓤了,顿时来了底气,道:“军爷,酒肉本店管够,但东家定的规矩,概不赊账。”

“好好好,又他妈抬出你东家,老子给钱,给钱总可以吧,他妈的,赶紧去弄饭,追到这鬼地方就算到头了,再往里追那真是反贼的老窝,老子可不敢。这两天又俘虏招安了几百反贼,再他妈追下去被反招了安可划不来,吃完饭我们还要回营交差,总会领几个赏钱。”

“还是军爷厉害,把这些反贼都招了安吧,也还我们老百姓几天清净日子。”

店小二恭维道。

“去去去,一个他妈的店小二哪那么多废话,逼叨逼叨的,再他妈胡扯老子宰了你。都他妈招了安,老子们还不得去和满清野人死磕?反贼都他妈剿了,老子们吃谁去?只要这次招安的这些刁民吃几天泡饭能晚几天再反水,老子们也就阿弥陀佛了。你他妈还不去?”

这军官嘴里骂骂咧咧却也道出了实情,所谓鸟尽弓藏、兔死狗烹的道理连这些下等官兵都懂得,李信听得不禁叹气。

“是是是,军爷说的有道理有道理,这就去安排。”

这一通折腾,店里的住客都被惊醒了,住客们见店小二安排好了官兵,也就纷纷出屋来到大堂落座,这大堂虽然不小可被官兵占去了一大半桌椅。李信红娘子也来到了大堂,他们必须时刻关注王教主等人。但见大堂的角落了坐着两人,下肢粗壮有力,身边都有钢刀,一看就是练家子,带着草帽压的很低看不清面目。心想这地方本就江湖人士众多也不觉奇怪。

有些人是昨晚喝了酒本来就起的晚倒没什么,王教主住在四进院,离大堂很远,虽然官军吵吵的厉害,他还是很久后才被惊醒,却觉得奇怪,本来定好的天一亮就要赶去会晤高迎祥的,却一觉睡到了太阳升起。几个随从也都一样,他虽生气却也无可奈何,走到前院,看到地上有血迹,不禁眉头一邹,但也没多想趁着店小二和军官斗嘴的时候,悄悄牵马出了客栈。李信始终关注着王教主几人,也和红娘子悄悄牵马随行。去米脂不难,关键是怎么进城、怎么见到高迎祥。二人反复商量着,自此去米脂往东北方向行走,须先东行过安塞、然后北去,约莫有几百里路程,途径清涧、绥德,且道路难行非一天能到。几人去米脂必定在这两处之一打尖住店,既然王教主等人和高迎祥有了联系,进城见人自不在话下,得想办法和这些人混熟,让他们带进去。

主意既定,李信红娘子躲过王教主等人,策马飞奔打算在下一处打尖住截住王教主几人,再想法接近。沿着官道一路东行,因连年打仗,这条路虽是官道却早已破败不堪,坑坑洼洼宽窄不一,有的地方甚至被拦路挖断。不断有三三两两的义军经过,沿途的村庄早已没有了生机,这些村民要么加入义军要么被官军当成反贼杀掉。二人暗忱,就这路况没有两三天绝对到不了米脂,如若不是带了干粮,沿途连个打尖休息的地方都没有,想补充给养必须到县城。好在现在已是春暖花开,沿途长满了青草,二人走累了就在路边休息放马,到下午十分方才赶到清涧县城。这清涧县城也被义军占领,同样的麻烦依然存在,如何入城?二人仔细观察,这清涧不是高迎祥老家,门卫看上去不是那么严,懒懒散散的应付查看进出城门的行人。就是查的不严他们也没有义军颁发的通行证,李信甚至想到了给这些门丁塞银子,这是把双刃剑。义军毕竟不同于官兵,明末绝大多数官兵只认钱,但义军的成分不同,不乏有好多被贪官污吏地主恶霸欺压过的农民,这些人是义军的根本,也是义军之所以屡剿不灭的原因。如若给门卫使银子,遇到贪心的还好,真要遇到守职的,不就是此地无银吗?

正踌躇见,却看到有几骑人马自远处赶来,那些马匹不甚高大却十分健硕,骑马的人也个个龙精虎猛。来到近处两人仔细打量,这几人屁股肥大,虽然带着帽子,但帽檐下的头皮却是光的,二人倒吸一口凉气,不约而同的说道:“清狗。”

这几人确实是满清派来的使者,满清在皇太极掌权后,强化汗权,采用汉奸的意见,仿明制设立六部九卿,原来的八旗变为纯军事组织,加强了中央集权,内部整肃完成后,将大明作为自己最主要的敌人。明确政治目标为脱离关外苦寒之地,征服汉人的花花世界。皇太极一面将主力部队放在攻明前线牵制明军,一面拉拢、威胁朝鲜、蒙古,结成广泛的北方联盟,还同时极力分化拉拢明朝将领,拱火、怂恿关内百姓民变。袁崇焕就死于皇太极的离间计。陕北义军是目前国内闹得最凶、势力最大的农民军组织,高迎祥又是这支队伍的领袖,拉拢高迎祥等人必然是皇太极的重中之重,他可以鹬蚌相争渔人得利,隔山观虎斗坐享其成。

李信红娘子二人看着几个满人进城没受到任何阻拦,甚至连通行证都没出示,就知道这些人或早已和义军有了勾结,不禁心中泣叹,大明亡国不远了。这更有必要早日见到高迎祥,无论如何不能让他和满清勾结。朝廷不仁也好,义军造反也罢,那毕竟是我们汉人自己的事情,就算江山易主那还是汉人江山,如若和满清勾结,那就不仅仅是卖国的事,连祖宗都卖了。恼归恼,当务之急还是要进城,一来可以探探义军的虚实动向,二来或许可以打听高迎祥的落脚点。半个时辰过去了,眼见太阳就要落山,如再不进城,城门一关今晚可就要露宿荒野。对武林中人来说露宿荒野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可万一被义军发现当成朝廷的间隙就麻烦大了。实在不行就冒险使银子,大不了最后暴露身份直接明访高迎祥。现在只能等王教主几人碰碰运气,但愿他们今天能赶来这里。又等了一刻钟就听红娘子说道:“师哥,你看!”

李信抬头望去真是王教主带着几个随从策马赶到。王教主也看到了他们,及近便拱手道:“不想二位也在此,天要黑了,为何不进城呢?”

李信正愁的没法进城,见王教主胸有成竹就知道他定有进城的办法,便驱马向前拱手道:“这位前辈,在下兄妹二人去米脂访亲,不曾想这里被农民军占领,没有他们的通行证进不了城,这乱世道,正打算回去算了,不曾想遇见几位。”

王教主仔细打量着二人,虽然李信文弱白净、红娘子纤细娇柔,但一眼就看出是江湖中人且武功不弱,但绝不像是朝廷的鹰犬。现在义军和朝廷的关系,连义军自己都说不清,自己此去会晤高迎祥虽说没有风险,但并不知道高迎祥态度,难保万无一失。多带两个帮手并没有什么不好。自己几人武功不弱,如发现异常除掉就是,但毕竟是老江湖,必要的试探还是要的,便笑着说道:

“哦,这样呀,我们几人是茶马客商,走这条路十几年了,无论官军、还是义军,哪怕是蒙古人、满人都会给在下薄面。鄙人姓王,敢问二位是哪条道上的?”

王教主随口胡诌,一说话便露出破绽,马是重要的战略物资,自从明廷和满清大规模开展、农民军风起云涌后,马就成了禁品。别说贩马违禁,民间都不许养马甚至连马肉都禁食。李信红娘子江湖行走也不是一天了,贩马违禁这事自己岂能不知?那天看到他们什么教在密谋事情,想来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但并不揭穿,笑着回道:

“王前辈,晚辈失礼了,晚辈姓李名岩,这是舍妹李云。只是普通百姓,在老家时也跟随家父习武强身,并不是什么道上的人,前辈见笑了,敢问能否捎带我们进城?如此我兄妹二人万分感谢。大老远从兰州过来,就这样回去又不甘心,露宿荒野还怕盗贼土匪野兽,王前辈......”大家都揣着明白装糊涂,虽说不上这兄妹俩是哪条道上的,也不知出自武林那个门派,但言谈身姿却不是一般的百姓,既然李信这么说,索性顺水推舟,笑着说道:

“哈哈哈,李岩兄弟,如此说来我要不帮二位倒显得小气了,只是这里不同别处,此处乃是朝廷认定的匪窝,行事须万分小心,不该问的不该看的不该打听的一定要记住,否则会有大麻烦,随我们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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