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孩子，他确实也有几分期待的。因而王总管耐着性子客气道：“姑娘有所不知，大宅子里，正头娘子给妾室赐菜是恩宠，妾室是没道理拒接的，何况王妃身份更为尊荣，姑娘吃不吃是一回事，却不可不收。”

话音方落，红拂“啪”地放下筷子，神色不悦。慕琛见她动气了，便对王总管道：“东院的菜够了，这菜赏给下人吧。”

王总管听罢，不再多嘴，“是，王爷，老奴告退。”

他也懒得逗留，这妾室一直弄不清楚自己的身份，早晚得栽跟头。“等等。”

慕琛又叫住了他。王总管驻足，恭敬地问：“王爷还有何吩咐？”

“本王有事问你，随本王去书房。”

说着，慕琛也放了筷。“王爷不再多用些？”

红拂柔声关怀道。“本王不饿。”

慕琛看了她一眼，又望向喜鹊，“照顾好姑娘，莫让她再动气。”

喜鹊欠了欠身，欢快答道：“是，奴婢遵命。”

等慕琛和王总管身影消失在回廊，红拂才领着喜鹊返回屋里。“姑娘，王爷可真是宠您呢。”

喜鹊喜气洋洋地说。红拂神色淡淡的，没有方才面对慕琛时那么娇羞可人，“他又能宠我几时呢？正如王总管所言，妾就是妾，登不得大雅之堂，一辈子都要被正头娘子压着。”

喜鹊却不以为意，“奴婢瞧着王爷待姑娘真是再好没有了，西院那位想拿正妃身份压姑娘，也不看王爷愿不愿意？”

说罢，她将那两盘菜端起来，直接丢到院子里。“哼，当谁稀罕她院里的东西？不过是道醋溜丸子和酱肘子，姑娘这儿多的是，轮得到她来施舍吗？”

见喜鹊把碍眼的东西丢了，红拂的脸色这才好看几分。“我乏了，扶我进去午歇吧。”

随着红拂一声吩咐，喜鹊乐颠颠地上前搀着她，走入了内室。满桌的菜，大部分没动过，只有少量几道是动了几筷子的。当东院将这些剩菜送回厨房时，厨娘们个个捂着心口，太浪费了！——原本富贵人家锦衣玉食也是等闲，而佳肴多了，吃不完又实属正常。但自从纪灵笙入住王府，每日西院都是简餐，且几乎没有剩菜剩饭。这才不过半月有余，厨娘们便受到纪灵笙的影响，内心觉得主子们都该学学王妃这节俭之风。可东院的妾室，就因为肚里揣了王爷的种，谱摆得比王妃还高，每日不是要吃这个就是要吃那个，好不容易给她做了，又吃不了几口便要扔。对比之下，是个人都嫌弃东院的主儿。“不知咱们这位主子是怎么想的，放着一个好好的千金小姐不要，非要去宠爱一个自贬身价的妾室。”

厨娘们聚在一块儿，难免会碎嘴。虽说东院的主子脾性大，可厨房距离东院很远，她们倒也不怕说小话会被听见。“大家都说这是主子重情重义，才会不在乎女子的出身地位，只看重与对方的这份情谊。”

“我呸！那人家好好的千金，就活该被……欺负了？宫里那位强逼着纪府嫁女，这事儿都传遍了京城，主子若瞧不上人家姑娘，就不该答应这门亲事，如今把人娶进府一个劲地作践，平白拉低了自己的身份。”

厨娘到底有所顾忌，不敢将“皇室”二字宣之于口。即便如此，还是被人警告：“嘘，你可小点声吧！今儿个宫里才来了十来个人，你这些话若传到了宫里，这脑袋还想要不想要？”

“呃……也不是我一个人这么说啊，外边多的是人背后议论……”玥灵原是跪了一上午，跪得膝盖都要废掉，肚子也饿得不行，这才一瘸一拐地走到厨房，想弄点吃的。却不料会听见一帮厨娘大逆不道地背后非议太后和王爷！她正要出面，忽然脑子一转有了个主意，转头看着西院的方向露出了一个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