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从别人口中听到这毒的名字。澹台聿晦涩阴霾的眸带着毫不掩饰的侵略性,眯眼问:“说,怎么治疗。”
江清云心里长舒出口气。她猜测对了。纸鸢这毒相当难搞,就算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摄政王,这么多年还身中此毒,可见这时候没人有本事展开治疗。而她也是运气使然,曾通过古籍研究过此毒,也就是说,现在除了她,再没有别人能治。心里有底,腰杆也不自觉挺直,声音平静而傲然。“放过我,只有我活,你才能活。”
她信誓旦旦。可她的傲然很快被打破,澹台聿冷笑一声甩开她的脖颈。“好大的口气。”
他居高临下蔑视她,仿佛眼里只是一只蝼蚁。“我给你一个机会,懂医术?那就给自己治治。”
澹台聿冷冷拂袖离去。他被纸鸢折磨,却不被纸鸢支配,她为他解毒,只是他给的一个“机会”。江清云心里发凉。但这第一关暂且算是过了。那两个人高马大的侍卫粗暴地把江清云从邢台上放下来,旋即来了几个人,冷漠地扔了一堆药材、一个药炉在地上了,就转头走了。空荡的刑房,寒风呼啸,冻得人脊髓疼。她脸色惨白蜷缩在地上,缓了片刻才缓过来,一瘸一拐地走过去,翻看了一下那些药材。忍着疼,江清云迅速分拣出一些,用刑房里的石头,简单捣碎,往身上敷了些,又摩挲着点火把药材和水怼在药炉里,开始熬药。袅袅清烟升起,药香弥漫。黑夜里,一双带着探究的眼眸眼里多过些赞赏,利落的一个小跳,迅速来到澹台聿的书房。“王爷,我看过了,她确实懂岐黄之术,而且相当厉害。”
太医沈西林眼中甚至流露出些钦佩之色。那么多药材中,有很多治疗方案,她想的远比自己想的要大胆、效果更好。澹台聿却是微微拧眉,面上神色不显,指节在桌上轻扣,声音冷漠。“本王养的都是饭桶?这么多年还不如一个女人,连名字都没查出来。”
沈西林脸色立即白下来,冷汗连连:“这、是属下等办事不力。”
澹台聿却没说话了,心里百转千回,片刻,才缓缓道:“罢了,让人根据纸鸢这个名字去查。”
“是。”
沈西林立时恭声,悄然消失在黑暗中。月明星稀。伴着一夜冷风,江清云第二天雾蒙蒙的时候就清醒了。稍微感受了一下身体情况,江清云明显感觉到自己好了很多,才又捡起昨天剩的换了一次药。“这不要脸的贱婢都被抄家了还敢勾引聿哥哥,本表小姐倒是要看看,这贱婢的骨头有多硬,敢动本表小姐欢喜的人!”
正忙着,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吵嚷声和脚步声。江清云还没反应过来,药炉就被狠狠一脚踹翻。江清云发愣了一下,看着刚烧开热腾腾的药汁尽数洒在冰凉地板上,很快药水也冰凉一片。“都被抄家了,还以为自己是千金大小姐呢?”
叶映安居高临下地蔑视她。就算是家道中落,脸上身上都有灰,但那张小脸还是一如既往的倾城,甚至带了些楚楚可怜的气质,只是脸,一下就把叶映安给比下去了。叶映安嫉妒地看着她那张脸蛋,再看到她衣衫褴褛里还没消失的欢爱后的暧昧痕迹,眼中更是喷火,恨不得一刀子给她脸划破。“不要脸的贱人!”
叶映安一鞭子就要狠抽过来。冷鞭带着破空声急速冲来,眼见就要落到江清云身上!一只素手牢牢握住长鞭,江清云的手心骤然鲜血淋漓,她却像感受不到疼痛一样收紧手心,狠狠往后一扯。“贱婢敢尔!”
叶映安愤怒地瞪大眼睛惊呼,被迫松开了鞭子。江清云冷哼一声,反手就是一鞭子狠狠甩回去。应对不了澹台聿,常待特种兵部队的她,还应付不了一个弱女子吗?“啊!”
叶映安一声惨叫,华美的衣衫被划破,露出一条皮开肉绽的痕迹,甚至带过了些她的下巴。江清云冷然道:“表小姐,好自为之。”
叶映安猩红着眼怒吼:“贱婢竟敢打我,还不快把她给我抓住!”
她身后的侍卫立即出动,一左一右就要去钳制江清云。江清云忍了忍胸腔三根刚接好的肋骨传来的疼痛,咬牙迅速和他们过起招来。叶映安怒气冲冲地挥鞭:“一群饭桶,人都抓不住!”
江清云一个不小心被打中,瞬间皮开肉绽,腰杆下弯。两个侍卫也终于抓到了她。伤还没好已经没力气了,再不洒来不及了!江清云急促地喘息,眼中一狠,就一扬手把七步散的药粉给下下去了,再迅速捂住口鼻。药粉尽数进了两个侍卫的鼻子里,被逼得太打了两个喷嚏,瞳孔瞪大,竟是直接倒地了!“你下毒!”
叶映安惊恐大叫,当机立断道,“这种毒妇还不处理等着做什么?还不快把她给我做了!”
“聿哥哥回来若是说什么,就说是我吩咐的!”
身后的侍卫立即又朝江清云扑过去。江清云这下是真的没力气又没药粉了,三两下就被几个侍卫给五花大绑起来。她被粗暴地一脚踹倒在地,满身狼狈地被摁着脑袋朝叶映安磕头。叶映安一巴掌就要狠狠呼过来,目光猩红。“不打你一巴掌难消我心头之恨。”
“贱婢,给本表小姐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