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清晨，他们乘着马车离开了拱源城，前往边境。江清云和澹台聿单独一个马车，这马车是拱源城城主特地弄的，车身不算大，让两人平躺正好。江清云的伤口好好的养了两天，又有各种好药养着，已经发痒开始长肉了。那日之后拓跋钰龙时不时会再召见澹台聿，俨然一副将其当做心腹的模样。可澹台聿两人谁都不敢松懈下来，他们如今不亚于与虎谋皮，若是不小心再小心，一切努力将付诸流水。拱源城距离边境不算远，在第二天就已经到了关卡。江清云原本还在想他们会以什么方式偷渡过去，在看见那一张张明晃晃的通关文牒之后她才后知后觉自己浅显了。有澹台瑾在，还有什么东西拿不到手的？在出了边境之后，路也开始变得难走起来，在走了四天之后，江清云的身体也开始有些吃不消。这段时间他们一直都没停下来整顿，晚上也是在马车里休息，大部分人的精神都不太好。而且随行的大多数人都是拓跋钰龙本部的，江清云这身体是第一次来到海拔这么高的地方，高反的症状每天都在增加。“好些了吗？”

澹台聿帮江清云将敷在头上的水袋拿下来替换，她一张脸憔悴的不像样，整个人蔫蔫的。“不太好。”

江清云颤抖着嘴唇，高反真的很难受，这里的条件没那么好，在这种情况下只能靠最简陋的手段来抵抗高反。高反不是什么小事，没有处理好因此丢了性命的也不在少数。马车外传来人的声音：“江先生，我们殿下请你过去。”

澹台聿伸手捞过毯子搭在江清云身上，叮嘱说：“我去一趟，你好好休息。”

江清云懵着脑袋点点头，身体的不适让她基本无暇顾及其他，身体蜷缩在马车里面。澹台聿见江清云难受的模样，心底不知为何躁动。澹台聿到的时候他们已经在挑选地方扎营了，拓跋钰龙见他来了，说：“你来了，一路上可还好？”

“我还好，只是侍女不太好，她似乎不太适应这里的环境。”

拓跋钰龙点头说：“正常的，第一次来或者不适应的人大多都会出现这样的反应，不过你好像没事？”

“我早些年的时候经常爬山游玩，兴许跟这个有些关系吧，虽是有些胸闷，但也还好。”

澹台聿解释的很自然，况且不是每一个人都会有高反症状，拓跋钰龙也没再多心。“走吧，陪我去看看。”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很快到了一顶最快搭建好的蒙古包前，掀开帘子走进去，就看见手里端着好些瓶瓶罐罐出来的二娘。“咋了？还有啥事？”

二娘扫了两人一眼后就开始继续手里的动作。“进度怎么样？”

拓跋钰龙寻找片刻后，目光就落在不远处躺在榻上的人身上。榻上的不是别人，正是拓跋钰诚。拓跋钰诚浑身的只着一条亵裤，身上扎满了银针，活像一只刺猬，面色如常，要不是知道内情，还以为只是睡着了。“还能咋样，就那样。”

二娘敷衍着，将东西归置好后才到了榻边。“有啥事你就说，我的时间很宝贵，还有很多事要做。”

“把他弄醒，我问他一些问题，他能不能回答。”

拓跋钰龙虽不满二娘的态度，但碍于计划进展到一半，他也不会在此时撕破脸皮。“我还没办法完全读取他的记忆，你以为这东西这么好练啊？要是直接练成傀儡，不要多久就行，但这人是完全废了，要是想下达指令，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这在我们那儿属于是禁术，付出的代价不是一般的高。”

“敲你说这话跟喝水一样，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我这苗疆的巫蛊之术烂大街了。”

没理会二娘的挖苦，拓跋钰龙再一次问：“能不能？”

二娘啧了一声，到底没再继续拒绝，拔下一部分银针后，再一次从怀里摸出了那根短笛。随着短笛声响起，床上的人逐渐有了动静，眼皮抽搐着，身体也不受控制一般胡乱摆动起来，但很快一切都逐渐归于平稳。“问。”

二娘抽出空隙说了一声，短笛声逐渐变悠扬平缓。“父汗跟你说了什么？”

拓跋钰龙眸光犀利的看着面前的人。“多问几遍，带上名字和称谓。”

二娘适时提醒。“拓跋钰诚，父汗死的那天，他把你叫到身边对你说了什么？”

一直到重复问了第五遍后，僵硬的拓跋钰诚终于有了动静。“兄、兄弟……信……信物……”断断续续的字节从他嘴里浮现，场面异常诡异。拓跋钰龙再一次询问，在第三遍后拓跋钰诚才重新开口。“阿、阿……里什……”说完他闭上眼，身体上的银针也被逼退了几根。二娘擦去额头的虚汗，脸色白了几分：“好了，我的能力就只能到这，再多我就控制不住了，到时候他意识混乱变成一具尸体可别怪我。”

“知道了，你继续。”

拓跋钰龙难得没再继续刁难，只是阴沉着脸转身离去。二娘刚要转身，却见原本应该跟着拓跋钰龙一起走的江清还在原地。“江先生。”

二娘饶有兴趣的打量着眼前的人。这个所谓的江先生在她来之前就已经在拓跋钰龙身边，看拓跋钰龙的样子分明一开始还有防范，但是最近居然破天荒带在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