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俊豪点点头：“我记得你和他不合适的。”

李柒柒露出讥诮的笑容，说道：“那我和谁合适？”

她似乎在刻意地引诱着什么。

曾俊豪再度鼓起勇气说道：“每个坏女孩的背后都有一个痴情的男孩守候着她。”

李柒柒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地说道：“我知道我算不上个好女孩，但那个男孩一定不是你，至少，现在不是。”

于是曾俊豪又泄了气。

等到李柒柒走远之后，曾俊豪细细地回想着李柒柒的话，觉得她并没有完全拒绝他，而是很巧妙地留给了他一点希望。

他就像可怜的溺水的人一般，哪怕是抓到一块腐朽的浮木，也觉得像是抓住了全部的希望。

三

凌半夏觉得曾俊豪和刚才出去时有点不一样了，神情变得恹恹的，像是受到了什么打击，搜肠刮肚一番讲了几个笑话却也没能得到他配合的笑容，只好识趣地闭了嘴。

倒是后排的枫如吹一直在认真地听，于是他无声地笑起来，只是凌半夏却看不到。

上课铃声响了，嘈杂的教室瞬间变得安静，就在这时，灯光突然灭了，教室外面传来了匆忙的脚步声。

有人抱怨着这突如其来的停电，也有人掏出手机，借助屏幕的幽幽暗光能够勉强看清楚走进教室的是班主任。

“大家快收拾好东西，赶快从学校后门离开。学校电力系统老化，本来以为不会怎么样的，没想到居然烧起来了。学校决定先放行，等学校电力系统修好，你们再回学校继续上课，唉，学校给你们创造这么好的学习环境，你们还一直抱怨学校没空调，真是太让人心寒了。”

有人小声地嘀咕道：“说了那么多年装空调，我们毕业的时候都还没开始装吧，现在连喝个热水都要收钱了。”

于是有人会心地嘻嘻哈哈地笑了。

一群学生被老师们组织着从后门撤退，凌半夏随着人流出了后门，邀请曾俊豪送自己回家，曾俊豪答应了。

“坐车吧。”

凌半夏摇摇头：“走路吧，我家离学校也不是很远。”

曾俊豪往衣服里缩了缩脖子，但也没有坚持要去坐车，两人慢慢地并排走着。

凌半夏讲述着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怪事，曾俊豪不大相信：“只是巧合吧，而且枫如吹他救了你那么多次，你应该感激人家才对呀。”

凌半夏说道：“哪有这么巧合的事吗？他分明就是我的瘟神呀！我现在一看到他就心惊肉跳的，以后说不定没事都会整出事来。而且，你不觉得他有点不正常吗？病恹恹的，就像是个死人一样。”

曾俊豪说道：“照你这么说，这世上还真有鬼了。”

“不止有鬼，而且有很多。”

凌半夏对着手哈气，说道，“我的手好冰啊，你的手冰不冰呀？”

曾俊豪心领神会地说道：“我的手一点也不冰，可暖和了。”

说着，就握住了凌半夏冰凉的小手。凌半夏轻轻用力想挣脱，却没成功，心中又有些许甜蜜，于是任由他握着，向前走的时候，两人的身子慢慢贴得很紧。

这时，曾俊豪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接完电话后，急急忙忙地说道：“你只能一个人先回去了，我有点事，不能送你了。”

不等凌半夏接腔就冲到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绝尘而去。

凌半夏一跺脚说道：“哼，这算什么嘛，半路把人家给撂下。”

脚边恰好有个易拉罐，于是她飞起一脚，踢出去老远，这才稍稍地解了气。

待她走远，枫如吹慢慢地走过来，他捡起那个瘪下去的易拉罐，投进了垃圾桶里。

枫如吹一直和左如旗保持着一定的距离，直到她进了小区，确定她安全了才默默地转身离去。

枫如吹回家前去了一家小超市买医护用品，看到挂在墙上的电视机正在播报新闻，某有关部门破获了一桩非法偷狗屠宰案。

冬天是进补的大好时节，狗肉作为历史悠久的进补佳品，自然不能缺席，因而这座城市的流浪猫狗也就大难临头了。电视镜头里，大量的狗被关在铁笼子里，它们夹着尾巴，畏首畏尾地躲避着，而更多的狗已经被屠宰，乱七八糟地堆在一起。

镜头对准了一群死去的狗，枫如吹顿时瞪大了眼睛，里面有一只黑白相间的斑点狗。

啸箭终究还是死了。

啸箭是生活在枫如吹家附近的一只可怜的流浪狗，由于父母反对他将流浪狗带回家，他只好悄悄地带食物给啸箭吃，病了带它打针吃药，伤了给它消炎止痛。

如果没有他的照顾，或许啸箭早就死了。

但它终究还是死了，只是时间晚了一点而已。

枫如吹的身体猛地一震，然后他踉踉跄跄地走开了。

四

曾俊豪下了出租车，看到李柒柒正站在酒吧前的广告牌下，寒风中的她显得楚楚可怜。

李柒柒说道：“本来喊你来是想让你陪我喝两杯的，不过看你这身校服和书包，酒吧的门就别想进了。”

曾俊豪真想立马扒了校服，扔了书包，不过凛冽的寒风迅速吹走了这个可笑的念头。

“算了，我们找家小店喝吧，顺便还能说说话。”

曾俊豪脱口而出：“我请客。”

李柒柒笑了笑，说道：“好啊，顺便看看你的酒量。”

曾俊豪不好意思地说道：“我很少喝酒的，可能酒量不行。”

“没关系，酒量是可以练出来的。”

两人挑了一家并不起眼的小店，点了几个菜，要了一瓶牌子酒。

曾俊豪试着喝了一小口，顿时感觉喉咙如火烧一般，不一会儿，血液就乱窜起来。

李柒柒看见他脸上表情痛苦，按住他的手说道：“算了，你还是别喝了，要是醉了，我可扛你不起。”